下一刻,祁礼带着嘲意的话响起:
“姨娘要不要替祖母试试?”
禾知夏脸色白了一刹。
祁逢浅笑道:
“父亲若是不信任我,还让我给祖母看什么病呢?”
“姨娘觉得,这碗当着所有人面喂下去的药,如果有什么问题,我跑得掉吗?”
里里外外一番话,却是把祁逢自己像从祁家里摘了出去,只像是被请来的大夫。
祁独玉听了,就很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泉阳一番话,他可能还没有将祁逢接回来,祁逢句句都说回家,却是没有把他们当成家人。
祁独玉没有再犹豫,将药一勺一勺地喂进去。
待喂完药,祁独玉站起身来,认认真真地给祁逢介绍着家人。
祁家三房子弟,祁逢还是有些印象的。
祁家除了长房祁独玉是祁老夫人嫡出的,另外两房都是庶出。
除了祁老夫人,其他两房姨娘也早早过了世。
二房祁文州如今是七品翰林院修编,夫人是京府通判嫡女云妙仪。
云家原本嫡女出生不久便夭折了,后来云妙仪的母亲被抬成了正房夫人,也就成了嫡女。
祁文州看起来文邹邹的,待人比较和善,他的妻子云氏便显得有些趋炎附势。
祁逢打量了一番,心里有了计较。
三房祁文兴则是从八品翰林院典簿,夫人是卢家嫡女卢玉期。
卢家世代行商,嫁个嫡女也是为了同祁家攀上关系,最起码,祁独玉的名号拿出去也很响亮。
祁文兴待祁逢很和气,卢玉期看起来也很温和。
二房的女儿祁含词和三房的女儿祁伯舒都站在一旁。
祁含词她是注意到了的。
一下车就瞧见了女孩子那身百蝶穿花丝缎裙。
她今天似乎下了很大的功夫,妆容很重,反而盖住了她的稚气,显得老气许多。
至于祁伯舒,祁逢是没什么印象的。
她在祁家就待到七岁,那个时候祁伯舒出生了,却很少出来见人,说是身子骨弱。
现在一看,好像的确如此,祁伯舒沉默寡言,面色苍白,很孱弱的模样。
祁逢没有多打量,一一问过好便是。
末了,云氏和卢氏都给她一些首饰做礼,祁逢也就收了。
等见完人,寒暄了一番,祁独玉就想让祁逢先回去休息了。
禾知夏适时开口:
“逢儿,姨娘给你收拾出了西边的如意园,现在让人带你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