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的梅雨季来得猝不及防,林诗雨的轮椅碾过林海庄园湿漉漉的鹅卵石小径,
溅起的水花在裙摆上洇开深色痕迹。
她伸手抚摸铁艺围栏上斑驳的蝴蝶浮雕,
指尖触到某个缺口——那是小时候她和父亲比赛骑车时撞出来的,
此刻却像极了她与陈阳之间逐渐扩大的裂痕。
书房的檀木门虚掩着,传来父亲与二叔的争吵声。
“诗雨必须去美国!”
林远山的声音震得门框嗡嗡作响,“那个修鞋匠只会把她拖进深渊!”
林诗雨的手指骤然收紧,轮椅扶手的红绳“护心结”硌得掌心生疼。
她想起昨夜陈阳发来的消息:“小雨编了新的‘同心结’,等周末带给你。”
可现在,
手机屏幕上躺着二十三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停在三小时前。
“大小姐,陈先生在门口。”
管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诗雨慌忙抹了把脸,却摸到一手潮湿——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
轮椅调转方向时,金属轮轴在石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惊飞了廊下栖息的白蝶。
庄园大门外,陈阳撑着把破旧的黑伞,西装裤脚沾满泥点。
他怀里紧紧抱着个铁皮盒,雨水顺着伞骨汇成细流,在盒面敲出清脆的节奏。
“诗雨,”他的声音带着欣喜,
“我把桥洞的蝴蝶灯改良成了太阳能的,以后就算停电。。。。。。”
“别说了!”
林诗雨听见自己尖锐的声音,像极了摔碎的水晶杯。
龙佩与玉坠的共鸣突然变得紊乱,在胸口撞出闷痛。
她看着陈阳错愕的表情,那些准备好的狠话突然卡在喉咙里,
只能生硬地转开视线:“我要去美国了,下周的机票。”
雨幕中,陈阳手中的铁皮盒“当啷”落地。
他弯腰去捡时,修鞋刀从口袋滑落,刀刃在积水里映出支离破碎的倒影。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是因为家族会议?
还是那些冷嘲热讽?”
林诗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轮椅上的蝴蝶毛毯被攥得皱成一团。
她想起二叔昨天给她看的照片:陈阳在工地搬砖的狼狈模样,和林海集团公子哥们的游艇派对形成刺眼对比。
“陈阳,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听见自己说出最残忍的话,“你总说蝴蝶能穿越风暴,
可现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