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曹哥,我去帮史队干活。&rdo;
&ldo;别叫哥,我不一定有你大呢,叫我小曹就行。&rdo;钩子脸重新把玉挂回脖子,&ldo;我叫曹慕雪。我还有一个妹妹,叫曹慕芹,在北师大读研究生,红学泰斗周汝昌老先生的私塾弟子。这玉本来是她戴的,我是借几天用。&rdo;
&ldo;哦。&rdo;
&ldo;其实,做一个名人的后代很痛苦,尤其是不被当今人们所认可,精神压力很大。像我的远祖曹雪芹先生……&rdo;
&ldo;曹哥,不,小曹,我好像看到吴老汉扛着刀来了。&rdo;
&ldo;哪里?&rdo;小曹立刻蹦起来,紧张地四处张望。
&ldo;怎么一晃就没了,你别动啊,我去高点的地方把把风。&rdo;
不愧是行家,计算得丝毫无误,棺材就在坑的正中间。
四周还留出能站一个人的距离。
猴三和史队长正戴着面罩,拿钻头往棺材上凿孔,塞木棍,动作娴熟。我想待会儿是要在上面拴绳子,然后几个人一起把它提上来。
林姐戴着副墨镜,焦急地向下张望着。
我不由得往她身边靠了靠,她温和地笑了,摘下墨镜理了下头发。
&ldo;小子,你站远点,口水滴我头上了。&rdo;猴三打趣我,&ldo;快去拿绳子。&rdo;
我笨手笨脚地把坑边的绳子扔下去。
两人拴好上来后,林姐招呼着几个警察过来帮忙。
&ldo;一二三‐‐&rdo;众人齐呼着号子,&ldo;起!&rdo;
暗褐色的棺材嘎嘎吱吱地响了几下,很不情愿地动了,缓缓向上升着。到了与地面相平的位置,史队长从一边用力推了推,棺材落在坑旁。
近距离能看得比较清楚了,除了钻开的那几个插木棍的洞外,整个棺材像一个密封的盒子,并不是常见的一头大,一头小。我摸了摸,赶紧缩回手,又黏又凉,跟摸蚯蚓一样的感觉。
&ldo;开棺吧?&rdo;史队长说。
&ldo;好。&rdo;林姐点了点头。
&ldo;浇浆的,可有的看了。&rdo;猴三贼笑着,冲我挤了挤眼,围着棺材转了一圈,从工具箱里拿了根像杠子类的东西,塞到一个洞里,用力撬了下,纹丝不动。
&ldo;先把外面这层浆切掉。&rdo;猴三擦了把汗。
&ldo;把撬棍接长,两个人来。&rdo;浆切完后,史队长靠过来了。
棺材盖子有了动静,像掰开一张紧闭的嘴巴,一点点蜗牛似的向上开着,那层厚浆还起着作用,粘在上面被拉得好长。
我目不转睛盯着逐渐变大的棺材口,呼吸都停了。
一股黑水涌了出来。
众人不约而同地捂住鼻子。
空气中并没有什么异味。
等棺材盖完全被撬开后,我惊呆了,满满的全是黑水,上面还漂着层像干橘子皮一样的薄片,被水浸得皱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