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忍住了要反讥的话,又将头转了回来,手底下了马鞭轻扬轻放起来。
也许是最近真是有些累了,也许是马车一摇一摆的频率太像妈妈摇晃着她的手,莫笑很快就睡着了。
车头的重楼听得马车内传来莫笑均匀的呼吸声,将马车赶着更慢了。连马儿也似乎懂了主人的心思,把马蹄儿轻抬轻落,半点声音不闻。
夜在此时又恢复了他的娴静,他的深邃,用温柔的黑包裹了一切,包括那个睡得正甜的小女人。
马车在医馆后门停下来,重楼停稳了车,先是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呼吸声并没有产生变化。
他嘴角一扬,呵呵,睡得还真安心,也不怕他把她给卖了。
掀开车帘望进来,她果然还没醒,双手为枕趴在一边睡得像个三岁的孩子,睡梦中嘟着嘴含糊地一张一合,仿佛在说着什么,却没有声音。他越看越觉得有意思,甚至起了想要听她说什么的兴致。
刚这样想,他人已经钻进了车内,蹲在她的面前,好心情地看着她撅起的嘴,卷翘的睫毛和粉红粉红的小脸蛋。
突然,他似乎听到她叫了一句重楼,虽然声音很小,但他觉得是在叫他。
&ldo;重楼。&rdo;
她又叫了一声,这次比上一次要清晰一点。
然后,她的嘴撅得更高了,黑色的睫毛轻轻地颤动,像在花丛中吸食花粉的羽蝶。而那每一次的颤动都像是在呼唤着什么。
当再一声重楼两个字吐出,重楼只觉得脑袋一懵,眼前那两片红唇像是个带魔咒的旋涡,将他往里吸,往里吸。
&ldo;重楼!&rdo;
突然,那两个字的声调拨高,刺破暗空,吓得某男一怔。
咦,为什么她的眼睛突然瞪得像个灯笼,鼻孔还哧哧地直呼热气。
貌似很生气?
然后重楼只觉得自己下腹位置出现了危险信号,再吃这一脚之前,他本能的警觉性往后挪了半尺。
随着这一挪,空气突然冷了许多,尤其是唇上原来那种温润的感觉没有了。食指抚上自己的唇,他突然明白了。
他刚才亲了她。
莫名其妙地就亲了她。
与第一次是因为纯粹的意外不同,这次是撞邪了,这个邪来自于莫笑的睫毛、鼻尖、唇瓣,这个邪让他难以自已,至少重楼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