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恩猛地坐起来,朝四周看了看。空无一人。很熟悉的房间,这是他自己家里。那么,他刚才在哪里?翠翠又在哪里呢?土质的墙面,木头的房门,荒僻的村落,穿黑衣服的寡妇,那到底是在哪里呢?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鲜红的嫁衣娇滴滴地从他的胸口滑落到床上,平躺着,发出一声若有若无地叹息,如同方才经历过一场男女欢爱,幸福而满足。
这是翠翠的声音啊。
乔恩的脑子&ldo;嗡&rdo;地炸掉了。
21
要想摆脱嫁衣,必须先弄到那个乌木盒子;要想弄到乌木盒子,必须先把嫁衣交给傅轻轻。
乔恩缓过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傅轻轻。
傅轻轻一直在等他的电话,这边接通,那边已经到了楼下。
&ldo;乔大摄影师,是您亲自送下来呢,还是我上去拿?&rdo;傅轻轻好整以暇地坐在驾驶座上,给乔恩打电话。
无可否认,她的声音轻快好听,但是,距离那么近,乔恩从电话线里就可以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浓烈的法国香水,夹杂着一阵阵腐臭味,刺激着他的神经。
当然是拒绝她上楼。
乔恩没有。
那件红色的衣服就躺在他身后的床上,铺展开,流畅的纹路和质地,腰间的蝴蝶结骄傲地颤抖着,窥探着乔恩的后背。柔柔的,是女孩子看自己情人时的羞怯,有一些景仰,有一些欣喜。
一种异样的情愫在房间里流淌,一种云雨之后的暧昧气息在房间中弥散,乔恩锋芒在背,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无论是谁,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怕也不敢再去碰那件嫁衣了。
&ldo;见鬼了。&rdo;乔恩轻唾一口,点了根烟,试图给自己壮胆子。
嫁衣果然是活的,知道乔恩因自己心烦,默默的,竟有些哀伤。
楼上住户在窗台上养了迎春花,枝叶繁茂,像吊兰,坠到楼下来,密密地遮在乔恩的窗前。平日里乔恩一起床就去婚纱摄影店忙活,入夜才回来,也不觉得什么,此时见它们遮了光源,不由心浮气躁。
&ldo;见鬼啊,迎春花都能长成爬山虎,莫不是用死人养的。&rdo;乔恩掐灭烟头,骂了一句。说出口又觉得不妥,这种时候在阴暗的房间里还是别说秽气的话好。
又点燃一支烟,有一口没一口地吞吐。
房间里安静地让人心慌。
嗒。嗒。
尖细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乔恩惊得几乎要跳起来。
腐臭味越逼越近,一个女人一边敲门一边抱怨道:&ldo;这鬼地方,那么高的楼层,电梯居然是坏的。&rdo;
原来是傅轻轻,看样子自己神经过敏。乔恩摇了摇头,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