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眉站在她的身边,试图安抚。
一场突然的变故,谁能知晓前方的路,是曲折还是平坦,抑或是陷阱?
浓雾中传来无声的笑,是胜利者的笑,是嗜血的笑,是玩弄猎物开心的笑。
前行,依旧得前行。
为死去的人。
为即将死的人。
谁都是在悲伤中去做一些令人愉悦的事情。
村北荒废很久的庄子便是齐府。
隔壁便是齐家祠堂。
此时,一个身穿黑色衣服隆着肚子的女人正望着祠堂里上百个灵位开心的笑。
是人都会觉得她的笑是开心的。
好像胜利者的笑。
她走到左面,拿起左边最角落的灵位,咧着嘴说:&ldo;为了你的心愿,牺牲我值得吗?以前的你不回答,现在想回答都没有机会了。我是你最亲近的人,是你最亲近的人。嘿嘿……我忘了,你是个没有心的女人,哪还会有什么愿望?&rdo;
这样的质问在祠堂里冽冽作响,穿透每一人的灵魂,那分别是婴儿尖利的声音,从一个成熟的女人身体里发出来,要多怪异就多怪异。
突然尖利的质问声又变成古怪至极的笑声,像指甲划过玻璃。
她把手中的灵位狠狠朝地上砸去,那木牌顿时碎成好几瓣,还有木屑飞起,像碎裂的尸体。
如若拼凑起来,那牌位上分明是:齐氏梨花之灵位。
24
这就是齐府,杂草丛生,荒草凄凄,残垣断壁,有浓重的湿气,蛛网破败盘结在四周,大门的油漆早已剥落,露出斑驳的本色,辨不出原本面目,腐朽,散发出与棺材一样的味道。陈旧的匾额高悬门楣,&lso;齐府&rso;两个枯萎大字像一双人的眼睛,阴冷的盯着每一个人。进了院子,石道上泛着青紫的颜色,是阴森森的气息,每走一步都觉得寒气逼人。
段落咕哝一句:&ldo;真像鬼宅。&rdo;引来其他三个人的的瞪眼,本来都害怕得要命,段落偏还要说出来。
正堂门上挂着锁,金黄的卡锁,锁着未知的世界。
门并没有上锁,大胆的段落一推就开了。门开时发出尖锐的磨擦声,是年久失修的疼痛声。
正堂内什么都没有,除了腐烂得自行碎裂的桌椅,还有正中央墙壁上挂着的长幅的画,上面是鹤舞残阳,纸张枯黄,布满蛛网和尘埃,依旧苟延残喘地存活下来。
段落四处打量嘴里碎碎念:&ldo;看来齐府以前的确有过繁花似锦,风华绝代。看看这些用具,这些画,这些瓷器,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rdo;
段落识得这屋子里的古玩,但没有起心想占为己有,他是个少见的正直人。或许是这样,齐眉才默许他同来无门镇吧,默许他窥知自己的家事。
齐佑和齐眉并不说话,这是他祖上的旧宅,心里的涌动与疑惑自是不少。毕竟从出生到来无门镇之前,他们并不晓得祖上在哪里,齐听之与顾影亦没有提过。这一切就像凭空出现,如同无门镇,这种诡异的地方,诡异的规矩,并不是正常现实中存在的东西,这里像与世隔绝。生活方式与现代都市是脱节的。这里没有电,没有电话,就连他们带来的手机都没有信号。只有冷漠与疏离,还有寂静。似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安于现状,没有争吵,没有争夺,只有沉默,安静,还有淡薄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