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间卧室,苏婉倚靠枕上,苍白的脸被烛火镀上病态的绯色,倒比白日里多了几分诡异的艳丽。
她示意嬷嬷退下,红木长案上的紫檀木匣在摇曳的光影中泛着深沉的幽光。
“恩人高义,苏婉无以为报。”
苏婉指尖抚过匣面缠枝莲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掩住唇时,指节泛出青白。
嬷嬷捧着木匣的手微微发抖。
许怀夕垂眸看着盒子,有些犹豫。
苏婉接着说,“许姑娘,这东西对你或许大有用处,它如今留在我这也不安全。”
“那多谢夫人了。”许怀夕最后还是接了。
外面响起猫头鹰的声音许怀夕点点头,“我留下道方子,夫人每日服用,今日天色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大丫鬟伺候笔墨,许怀夕快速写完,就出门了。
“主子。”
一身黑衣的韩启从旁边的竹子后出来。
这会子已经接近黎明,韩启他们其实也找了很久,才追踪到许怀夕的。
“主子,这里是?”
韩启暂时还没有摸清楚这地方,至于庄子上的人,他就更不熟悉了。
看许怀夕安全出来,只以为是主子的故友。
“无事,我们先回去。”
回到齐老的庄子时,太阳都已经升起来了。
许怀夕回到厢房,有些好奇地看向盒子。
最好还是打开了。
黄绸衬底上的玄铁印鉴,盘龙印纽栩栩如生,龙睛处嵌着的黑曜石在暗处泛着冷芒。
“总督江南漕运”六个篆字刀刻般工整,边缘还凝着暗红痕迹,不知是锈迹还是干涸的血渍。
阿福过来送早膳,说齐老也回来了。
许怀夕收拾好,赶紧去找齐老。
齐老的书房里,风掠过竹帘。
许怀夕将漕运印鉴推过斑驳的木桌,玄铁表面的盘龙纹在茶烟中若隐若现。
齐老枯瘦如柴的手指悬在印纽上方,喉结滚动着发出一声叹息,青瓷茶盏在他掌心转了半圈,映出窗外摇晃的竹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