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和湛月清的动作都猝不及防。
周九瞅准时机带着人一拥而上,擒获了绑匪。
“谈槐!!”
湛月清扑进他怀里,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木香,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谈槐燃将他狠狠揽进怀里,却没有说话。
他脸上的阴鸷未曾褪去,反而愈来愈深,看上去要吃人似的。
可怀里的湛月清却一点也不畏惧,抱住了他的脖颈,絮絮叨叨:“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你为什么要乱跑?”谈槐燃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身体却在轻微的发着抖。
仿佛害怕失去。
湛月清僵了僵,有点懵了,抬起头看谈槐燃,眼眶有些红了,努力解释:“我、我没乱跑呀!是他绑架我、我又不知道吃个饭都能撞上这种事……”
谈槐燃一顿,没有说话。
脚底迟来的疼痛和脖颈上的伤痛混在一起,在这一瞬席卷心扉,湛月清动了动唇,看着谈槐燃冷漠的神色,心像被细细密密的银针给扎了,低下头来。
“……陛下,”他白着脸,“放开我,我想回去。”
谈槐燃皱起眉头,却见湛月清忽然挣开了他的怀抱,然后退了一大步。
赤裸的脚因方才的逃跑已冻得通红,因着这场绑架,他的衣服也乱七八糟的,头发更是凌乱。
湛月清往后退了一步,有点茫然的看了看周围,好像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这是什么地方呢?
怎么没有他的谈槐了?
他不是死在谈槐最爱他的时候吗?谈槐为什么会这样对他?
“二公子?”周九处理完那边的事,过来时敏锐的发现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劲,“陛下?怎么了?”
湛月清忽然转身看向空荡的街道。
他神色有些茫然,又好像在确定什么,确定了半天,他发现他确实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他连这条街都不认识。
刚才那个人说,别以为暴君是他的归宿……
他其实也没有把谈槐燃当成归宿,他只是……只认识他了。
他以为谈槐还是十六岁的样子,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永远不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