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未打探清楚,便轻易信了那谭向远是林府贵亲的说辞,私自借与他大笔钱财,是小生的不是。”
“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还这借据。”
林泳思有些诧异:“罗公子的意思,是这钱不打算要了?”
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林泳思十三岁上参与家族事务,很清楚府里的银钱往来,五百两相当于林家三四个最旺的铺子,在最好的年景,一整年的收益。
普通家庭有这么笔钱,几辈子吃穿不愁了。
罗宏辉说免就免了?他可是专业放印子钱的,只要拿着借据,林家为了谭向远的小命,以及自家的名声,就得捏着鼻子认下。
“这本是小生失察,损失自然小生一力承担,小生此番前来,也有与林公子交个朋友的意思,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恭敬又不失得体,既表达了尊敬之意,又没将自己的身份放得太低,一切都恰到好处,林泳思在心里暗赞,此子倒是个人物。
这样混于市井,又有靠山的聪明人,他自然不愿意轻易得罪,与之相谈甚欢,也算结个善缘。
至于他那始作俑者的不成器表舅,被盛怒的父亲扔到山里挖矿去了,母亲委委屈屈哭了一场,也丢开了手。
之后罗宏辉也多次邀请过自己吃酒游船,林泳思应承的少,拒绝的多,唯一过去的几次,也没被带去低俗的地方,两人只说风月,倒是相谈甚欢。
没想到过了不久,就传出噩耗,罗宏辉溺水身亡,当时他还有些惋惜。
“罗宏辉不是溺亡的吗?还有什么可查的?”林泳思有些不解。
董佑摇了摇头:“老钟鉴定的死因是溺亡不假,但架不住他妹妹不信,非说他面朝下被鱼啃出来的伤都是人为,非得要找个凶手出来不可。”
那些都是死后伤,伤口附近肌肉组织没有收缩,亦没有出血,老钟白纸黑字写在尸格之上。
“而且他妹妹一直说,是罗三害了他哥,事后罗三也确实失踪了,咱们找不到人,交不了差,只能年年被她折腾。”官大一级压死人,董佑认命。
“也罢,那便再查查看,能寻到罗三最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与其追查不知道躲在哪个耗子洞里的细作,还不如换换心情,查个积案。
“大人,永安村出事了!”有衙役跑步来报。
永安村?这是薛丛理去的地方吗?李闻溪心头一紧。
“二位大人,永安村的河道里露出了两具白骨,现下村里两个姓氏的大族马上要火拼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火拼?这还得了!林泳思抬步就走,放心不下的李闻溪立刻也一同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