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希儿随手抓起一件衬衫套上,衣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檀木气息。她慌忙走向客厅,想把自己昨晚被扔在地上的衣服藏起来,却发现早已不见踪影。
朦胧中,她似乎记得有人用温热的毛巾替她擦拭身体,手指轻柔地梳理她汗湿的发丝,可那些片段太过模糊,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门,林妙一把抱住秦希儿,突然疑惑地松开手:“等等,你让我送衣服来,怎么自己身上已经换了一套?”
秦希儿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衬衫,轻声道:“我刚刚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其他衣服。”她快步走回卧室,拿起自己的小包和手机,“走吧。”
两人匆匆离开酒店,阳光刺眼,秦希儿下意识抬手遮挡,仿佛刚从漫长的黑暗中走出来。
她们找了家安静的餐厅坐下。林妙点了两杯热茶,目光担忧地看着好友:“希儿,这五年你到底去哪了?还有。。。孩子怎么样了?”
秦希儿捧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茶水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孩子。。。“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没了。”
林妙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那天在医院。。。”
“不是意外。”秦希儿抬起湿润的眼睛,“是奶奶安排的,我被打了麻醉,醒来时已经在英国了。”
茶杯“哐当”一声倒在桌上,林妙脸色煞白:“所以你这五年是被。。。”
“软禁?差不多吧。”秦希儿苦笑,“霍温言是奶奶安排的人,负责照顾我。”
林妙猛地抓住她的手:“那现在呢?你为什么突然回来?”
秦希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名义上是回来参加奶奶的八十大寿。。。”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实际上,是终于获得释放了。”
秦希儿压低声音:“这五年,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奶奶的掌控中,护照、手机、银行账户。。。没有一样是真正属于我的。”她抬起眼,那双曾经灵动的眸子如今沉淀着太多复杂的情绪,“直到上个月,奶奶终于松口,说我可以回国了。”
林妙握紧了她的手:“那秦孝。。。”
“我跟温言很快就会结婚了。”秦希儿突然打断她,声音轻柔却坚定,像是在说服自己。
餐厅的钢琴声恰在这时转换为一首欢快的曲子,与此刻沉重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所以这次回来。。。”林妙艰难地开口,“是为了筹备婚礼?”
秦希儿轻轻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熙攘的街道上:“霍家需要这场婚礼,温言需要这场婚礼。。。”她停顿了一下,“我也需要。”
她抬起左手,无名指上空空如也,“等下陪我去买戒指,我昨晚弄丢了。”
林妙正想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昨晚不是去见——”
提起昨晚,秦希儿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餐巾,她深吸一口气,倾身向前:“我跟秦孝睡了。”
“什么?!”林妙的惊呼引来周围几桌客人的侧目,她慌忙压低声音,“你疯了吗?那霍温言。。。”
“交易。”秦希儿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为了救霍氏。”
林妙死死盯着好友的眼睛,在那片平静的湖面下看到了翻涌的暗流:“所以。。。霍氏有救了?”
秦希儿扯出一个惨淡的笑:“今早霍氏的股票已经停止下跌了。”她端起茶杯,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很划算的交易,不是吗?”
“希儿。。。“林妙心疼地握住她冰凉的手,“你没必要这样。。。”
“有必要。”秦希儿打断她,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温言为我放弃了一切,我不能看着霍家破产。”她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无名指。
餐厅的钢琴声突然转为忧郁的小调,阳光透过玻璃窗,将秦希儿苍白的脸色照得近乎透明。
林妙望着眼前的秦希儿,忽然觉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