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但是,我每天坐在固定的位置聆听笛音的情形,城内的人一定也会察觉到,不是
吗?」
「哦,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理由啊!」
「正是!你要记住,无论处于何种战场,粗心都是最大的敌人……一旦我坐在固定的位置而遭
到敌人的洋枪攻击,我的生命岂不是就此结束了吗?」
「我一定会将你的教训谨记在心!」
「好了,我们好好的听吧!看来似乎就要进入高潮了!」
「是!」
于是坐在椅上的信玄闭起双眼,持着军扇的手交叠放在膝上。月色愈加明亮,照着山陵,也照
着树木;照着深谷,也照着野田城;然而,过了今晚之后,就再也听不到如此美妙的音乐
了……突然,信玄的脑海中开始浮现自己由十三岁初次上阵打仗到五十三岁的今天所经历的一
幕幕往事,这些就构成了他的人生。
有胜利也有失败。
川中岛、北陆战旅。
信长、胜赖的脸。
胜赖迎娶了信长的侄女,并且为他生下长孙武田太郎。
然而,此刻的信玄竟然要来讨伐嫡孙的大伯公‐‐信长,并且在天明之际就要由此地出发
了……
人生真是不可思议啊!当他倾听着袅袅的笛音时,突然感觉以往一切有如梦幻一般。
或许是悲伤的笛音使得云也驻足凝听吧?原本高挂天上的明月早已为云层所覆盖。就在信玄抬
头的刹那,突然一阵哒!哒!哒!的枪声穿过了山川大地……
「啊!」
信玄还来不及叫出声来,人已由椅上跌落下来。就在他双膝着地的一刹那间,四周也起了一阵
骚动。
信玄对于自己只是听到一声枪响,就吓得跪倒在地的情形,感到非常气愤。
(难道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吗?)
双膝跪倒在地的丑态……他必须趁着其他人来到这里之前起来,以免让他们看到。正当他奋力
想要起身时,更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他发现支撑身体的右手毫无任何感觉,致使他那庞大的身躯无法承受的向前倾倒。此时的他只
觉胸口非常郁闷,而右半边的身体和脸颊也完全没有感觉了……
「这真是奇怪!来人啊!」
当他正欲出声唤人时,却讶异的发现根本无法发出声音来;挣扎着站起来时,更意外的发现右
半部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力量。同时,从他的头部到脚尖,都有着一股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使得
他根本无法移动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