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林笑道:“那小子贼精,吃不了亏。老蒋,老头子一会儿就安排人给你们补充,你也憋了两月了,且下去休息享受,顺便提醒一下王福那几个小子,别折腾一宿,明儿一早还要出发呢。”
蒋海山哈哈大笑,舔着脸虚头巴脑告辞,转身就走,才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老马,大人在京没啥大事吧?”
马成笑道:“有个屁事,刘二杆只说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用不着你瞎操心,你管好自己就行。”
潘林忽然笑道:“倒是有一件事,刘二杆反复强调,回头你跟王福他们说说。”
蒋海山笑道:“那小子阴呼呼的,他强调的准没好事。”
潘林貌似无意笑道:“大人一入狱,天子便入定边军,还在军营住了一个多月。”
蒋海山闻听,立即高兴拍手笑道:“这可是好事啊,回头告诉他们,也让弟兄们少想些用不着的。”
马成笑道:“你可知如今大人已被降职,不再是咱的大当家,而是二当家。”
蒋海山怒道:“除了皇帝老子,谁他娘敢当咱们的大当家?”
马成失笑道:“正是皇帝老子。”
风流快活了一夜,准备故地重游朝鲜的蒋海山走了,却留下了十来个红毛番子。当这些红发蓝眼、如同罗莎的洋鬼子被绑入火器坊,终于引起了威海卫的轰动。
夜里的海滩上,当数万忙碌一天的山东民夫放风的时候。一簇簇接头交耳的人群。又开始了议论、猜测、联想、自圆其说。于是定边军勇战红毛恶鬼的传说,再一次深入人心。
当心满意足的人群,纷纷回营洗漱睡下,却有一条条人影悄悄走出了营地,从四面八方躲躲藏藏,纷纷靠拢,很快就聚集了不下千人,目的正是威海卫的匠作营。
当他们距离火器坊不远。为首几人略略嘱咐,便大手一挥,率先向火器坊发起了攻击,瞬间就是一片杀声。可是当他们攻至火器营外,却忽然四面火把齐明,篝火齐燃,无数黑影阵列而来。当包围合拢无缝,一支支火铳瞄准,一支支弩箭怒张,一柄柄大刀闪亮。他们才认出,正是马成麾下的一万辽兵。
看着马成点头。丁俊山、陆远、卢时、周浩、沈宏一齐发动,领着一个个方阵前压,将千余惊恐万分的人群挤成一团。
丁俊山眼见功成,便扬声喝道:“放下兵器,束手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见众人慌乱不敢抵抗,一个为首之人恨恨问道:“你们不是都在刘公岛吗?”
丁俊山冷笑道:“我定边军一向谨慎,岂能留此破绽?你们的底细老子早就知道,就等着你们发动。如今你们失了手,若不想死,便不要抵抗。”
那为首之人怒道:“是谁出卖了我们?”
丁俊山也不理他,高声喝道:“全部拿下,有乱动着杀!”
看着数千铁甲蜂拥而上,马成点点头,对身边两个人影笑道:“这里的首尾完了,想来已经打草惊蛇,逼得他们发动在即。你们自去吧,日后立了大功,自然与你们富贵。”
其中一个人影阿谀道:“若非定边军,哪里有小人的富贵,若是日后有了好处,自然供奉大人,甘愿听从差遣。”
马成淡淡笑道:“你们回去可妥当,还有什么马脚需要收拾?”
两一个人影连忙躬身笑道:“除了里面几个,其余人皆不知我俩的身份,且还有小人兄长这面旗子护身,自可万无一失。”
马成笑道:“那你们就去吧,记得,少杀人,多惹事,帮着他们闹得越大越好。后天我会安排几艘船沿运河南下,里面皆是兵器盔甲,就让你们拿去献宝邀功吧。”
看着两人欣喜离去,马成回头吩咐道:“给刘二杆飞鸽传信,山东大事就在明日。”
军帐的门帘掀开,刘二杆郁闷走了进来,对沈重拱手说道:“重哥,事情不大对,那汪文言见了我不仅不慌张奇怪,反而老老实实跟我就走。我瞧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没敢下手绑他,虚言以你的名义请他做客,谁知他也是一笑而应。”
沈重笑道:“大意了,看来又让他钻了空子,请汪先生进来一叙,且让人家得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