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09年三月初七,北京的柳条抽出新芽,算理学院的蒸汽差分机昼夜运转,吐出的白雾在春日暖阳中化作淡淡虹彩。小顺站在公示碑设计室中央,面前摆着三丈高的石碑小样,正面以魏碑体刻着《机械工程手册》教材里的基础防腐公式,每个字符的起笔处皆有细微凹陷——那是用古篆加密的「天工码」,需以特定角度的磁光照射才能显影。
「院长,洋人测绘队递了请柬,」助理捧着烫金信封,蜡封上的皇家学会徽章还带着伦敦的寒气,「说是要『交流算理美学』,实则想拿磁导仪扫碑体。」
小顺用算筹敲了敲石碑顶部的空心结构:「让石匠在夹层填七成西域抗磁砂,三成景德镇高岭土。」他从抽屉里取出詹天佑送来的竹纤维手套,指尖抚过经纬交错的纹路,「高岭土的磁导系数会让他们的仪器读出『玄武七宿方位』,足够糊弄半个月。」
设计室的铜制算盘上,算珠内侧仍留着《九章算术》的刻痕,却被新镀的洋文刻度覆盖。小顺想起詹天佑密信里的「粉尘之患」,将手套往桌上一掷:「按这个手套的编织密度,给江南局匠人每人发一副。」他顿了顿,抽出无纹算筹在桌面敲出节奏——七短三长,恰似北斗与三台星的辉映。
「通知铁锚堂,」他将节奏图谱折成纸船形状,「操作时按这个韵律挥动工具,洋人若问起,就说『运斤成风,合于《考工记》的『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有巧。」
助理看着石碑小样,犹豫道:「可公示碑只刻了教材基础公式,会不会显得……」
「洋人看得懂的,是公式;看不懂的,是算理。」小顺用算筹尖在「防腐公式」四字上方点了点,那里隐约刻着「金生丽水」的篆文暗记,「等他们破解了碑里的古篆,咱们的新公式早刻上帕米尔高原了。」
窗外传来蒸汽钟的轰鸣,小顺望着石碑小样上的「天工码」,忽然想起慈禧临终前的算筹——表面刻着「万寿无疆」,实则藏着铁锚堂的矿脉坐标。如今这面公示碑,又何尝不是另一枚算筹?洋人以为是技术展示,却不知每道刻痕里,都藏着东方算理「阴阳相生」的至简之道。
同日申时,袁世凯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的抗磁砂盆栽发呆——那是用西域砂粒培育的「磁石竹」,叶片会随磁场变化弯曲。幕僚捧着江南局的密报进来:「大人,德国技师在江南局大闹,说咱们的匠人故意拖慢进度。」
袁世凯转动着怀表链上的抗磁砂坠子:「慢工出细活嘛,」他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詹天佑的防蚀手套是不是该『意外泄露』给洋人了?」
幕僚一愣:「大人,那手套的竹纤维编织法是铁锚堂的机密。。。。。。」
「机密?」袁世凯敲了敲桌面的《东亚矿产分布图》,福建沿海的朱砂圈已被红笔涂成一片,「洋人早晚会从南洋搞到竹碳,与其让他们偷,不如咱们『善意赠送』——顺带坐实『清国技术落后,全靠洋人慈悲』的假象。」
他起身走向书架,取下一本《算理战策》复刻版,书页间夹着铁锚堂「丰稔纹」茶饼的碎屑:「告诉铁锚堂,京张铁路的枕木抗磁层需要他们的技工——但别让詹天佑知道咱们的人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