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拿走了她的能说会道,但却给了她一颗敏感的心。
她虽然听不懂大人说的是什么,但她却懂人心。
她看出来这和尚的心是黑色的,是不怀好意的,她很害怕这个和尚。
她趴在门框上,望着余员外道糯糯道:
“爹爹是要把哥哥送走么?”
余员外闻言,心猛的揪了一下,像是被人用尖刀狠狠割了一刀。
余员外站起身,望着慧心大师伸手虚引:
“大师请回!”
慧心笑了,抬起头望着门口的闷闷道:
“好水灵的一个女娃,好有灵气,当个捧莲童子正好!”
说罢,他看着余员外道:
“余员外,你命中福缘注定太浅,你的那个儿子不属于你,言尽于此,你再思量!”
拎着米袋子的厨娘闻言直接转头走回了厨房,打开米缸,把袋子的糜子全部倒进了米缸里。
她故意放大嗓门道:“这是哪门子的佛?
别的佛都是说好听的,给祝福的,哪有一上来就要别人儿子的,我让你吃,让你吃个屁……”
慧心大师走到门口,望着院子里的余员外,扭头笑道:
“余员外,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个孩子你留不住,三期末劫、返本归源,人生初梦,俗人可悲,可悲啊……”
慧心走了,余员外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他从慧心那一抹别有深意的眼神知道这件事没完。
他是从军伍里出来的,虽然久不拿刀,但却依旧能感受得到杀意。
和尚身上有杀意。
大门关上,余员外也把自己关在了屋里。
余员外坐在昏暗的书房,过了许久,他忽然自嘲的笑了笑。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有人看上了自己的儿子。
秦家人看上余令,余员外忍了。
其实那一日他已经动怒了,但秦家太大,真要用强,碾死自己就如碾死一只蚂蚁。
现在一个秃驴都敢上门,大大咧咧的让自己把儿子过继给佛陀。
此刻的余员外再也忍不住了。
供了一辈子的佛,现在佛要拿走自己在乎的东西。
这是什么佛?
挪开书桌,青砖松动,一个三尺见方的木匣子被余员外提了起来。
打开匣子,掀开一层层的油纸,一根三尺长的铁器出现在余员外面前。。。。。。
微弱的烛火下,二尺长的枪刃已经光亮,脊高刃薄头尖。
余员外举起枪刃,静静地看着,面容逐渐变得狰狞了起来。
眼前又浮现过往杀伐的一幕,耳边是金戈铁鸣。
“和尚,你有了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