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虽然休了姐姐,但知姐姐也别太过伤心了。”
今日宴席上的人众多,宝月仿佛也不过是寻常的轻言软语安慰了两句。
期间宝月的杯子空了,便给伺候的侍女使了个眼色,让对方斟满,同时也替知虞的空杯次次斟满。
知虞并未在意,只是一杯接着一杯,不知为何越喝越渴。
宝月发觉她饮那杯中物频繁,不由询问,“莫不是吃菜被齁到了?”
她好心地让宫婢赶忙又倒一杯,知虞喝下,可却还是感觉不对。
这时候那侍婢才故作发现的模样,赔不是道:“真是抱歉,奴婢给倒错了,这是酒水……”
宝月故作惊讶,“怎么会这样,知姐姐竟当做水给全都喝了?”
“可知姐姐怎么会连酒和水都分不出了?”
那酒水是女子专饮,口感处置的并不刺辣,可因为后劲极大,即便在宴席上几乎也没什么人用。
知虞连续喝了好几杯,这时候酒劲上来一阵头晕目眩。
她兀自起身都只觉天旋地转,想要迈出去的一步不像是要踩在地面,更像是踩在了什么不规则的空气中,瞬间就要跌倒。
虽有婢子及时上前来一把扶住,可她还是碰翻了跟前的席面,将那羹汤撞翻撒了宝月一身。
宝月烫得一声怪叫,赶忙跳到一旁。
还是她随从的婢女率先发作起来,“你一个庶人怎么也敢冒犯宝月郡主!”
席面虽长,离天子很远。
但这样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天子与公主。
内侍在沈欲耳边低语了几句,沈欲便放下手里的酒盏,吩咐宝月下去更换衣物。
宝月上前冲着首座上的男人委屈道:“可是外面天都暗下来了,宝月对宫里的情形也不是很熟……”
沈欲唤了手底下的白寂送她过去。
宝月霎时脸颊微热,心道这可是沈欲身边的人。
有对方护送,她自觉面上有光,然后便恢复了淑女仪态退出席面。
宝月生怕错漏了什么机会,想要白寂回去多在沈欲面前提及自己,一路上便诸多抱怨。
一时又说:“我身上烫伤的地方也许会留下疤痕,年纪轻轻就要落下个疤痕,白大人觉得我会不会碍了陛下的眼?”
白寂道:“军营中遇到烫伤有个极为简单的处置方法,郡主若能吃苦耐劳,也可以试试。”
抱怨立马露出诚挚姿态,“若能避免留下烫伤的疤痕,更好地服侍陛下,宝月便是上刀山下油锅都愿意……”
她如此说完,白寂便伸手在她背后一推,将人推下了路旁能没到腰身的浅水池中。
一旁侍女惊得一声尖叫,白寂才冷着脸道:“在这池子里泡上一刻即可,属下还有其他的事情,便先回了。”
他本就不耐烦,将人推下水后,自是头也不回地回去复命。
宝月好不容易从浅水池子里爬起来,冻得瑟瑟发抖,咬牙切齿道:“快……快将我拉上去……”
这厢,知虞也颇有些狼狈地被宫婢给搀扶下去。
似也生怕被旁人在这时发觉她失去味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