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次去江家看诊回来那晚,有人半夜在我床头放了一张纸条,说可以帮我摆平我儿子的祸事,只要江夫人小产身亡。”
“我儿子那会刚治死人,消息还没传开,我正为此犯愁。”
“纸条上的许诺未必是真的,但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纸条放到我床头,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我们爷孙性命。”
“我、我迫不得已,在后来开给江夫人的药里加了一味药……”
他面露愧色。
“我对不起江夫人,但我孙子没做错任何事,您放了他吧。”
“如此说来,你对幕后之人一无所知?”
对方问道。
他猛点头:“除了那张纸条,我什么都不知道。江夫人死了,我儿子照样被判流放,没活下来……”
“纸条呢?”
“在药橱那里,‘冰片’那个抽屉下面贴着空白标签的抽屉里。”
蒙面黑衣人当即纵身一跃,掠上枝头,眨眼消失不见。
荀善看着没有动静的坟坑,着急不已,朝坟坑爬了两步,见戴幂篱之人没有说什么,便拖着断腿快速爬过去。
哆嗦着手刨开土堆。
刨开后,见孩子还能眨眼,长出一口气。
而后怒气重上心头,咬牙切齿道:“你老实告诉我,那傀儡哪来的?”
孩子脸上的惊恐一顿。
他当即明白,是这孽障随他去江家看病时,顺手牵羊偷拿的!
“真是冤孽,”他叹息,“爷爷要被你害死了。”
江夫人刚死那会,他忐忑不安,怕江家人察觉端倪,找他算账,但江老夫人随后意外身亡,江家下人也被一把火烧死。
再无人追究江夫人的死因。
他彻底放下心来。
谁知如今竟因一个偷拿的悬丝傀儡露了马脚。
难道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看向不远处戴幂篱之人,心里纳闷不已,江家人都死绝了,怎么还冒出寻仇之人……
五花旋即返回,将一个密封的竹筒递给冯清岁。
冯清岁打开后,闻到一丝残留的墨香。
墨香里带了一点轻盈的花香。
纸条上写的内容和荀善说的一样,用科举考场通用的台阁体写就,没有任何个人风格。
她看过后,塞回竹筒,问荀善:“除了这张纸条,没别的了?”
荀善苦笑:“我要真知道些什么,哪能活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