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唱一和说话的功夫,二楼一片寂静。
这个小营地的房屋造的简便,说是两层,实际就是把一个房间上下分隔成两部分,楼下用来接待人和讨论事情,楼上是休息的地方。
隔音并不好。
士兵b和士兵c没去过二楼,也没听过诺舒一个人在楼上自言自语,显然不会知道,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被人听进了耳朵里。
乐圆低头把鞋子套上,冲下去大喊“我就是圆圆”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听着士兵b和士兵c确实出了门,他才讪讪开口:“哥哥。”
诺舒把手套一丢,正要走向他:“嗯?”
“为什么不跟他们说我是圆圆?”
“你那么好认,”诺舒面不改色,“他们没看出来,是他们的问题。”
“……”乐圆右脚往里收,撞到另一只鞋的鞋尖,“他们不知道圆圆吃了药。”
诺舒说:“那也是他们的问题。”
“……”
如果让士兵b和士兵c知道乐圆就是眼前这个面容白净的小孩,那恐怕在东利马星的这几天,他们很难再有独处时间。
再加上那句不太顺耳的小少爷好看,就不是很想开口。
诺舒眉眼微垂看向乐圆,一点也不隐藏对他的喜欢。
乐圆正试图往房内移动。
“脚往外伸,”诺舒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乐圆,“穿鞋走路要把步子撇开点,不能走猫步。”
隔着厚厚一层衣料,乐圆明明感觉不到衣服外的温度,却觉得被诺舒扶住的地方隐隐发起烫。
他还是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诺舒不肯跟士兵bc说实话,但问题没问到,脸还像火炉似的烧起来,脸颊的红晕没了黑毛的掩护,在他白色的皮肤上分外明显。
诺舒像对待猫那样捏了捏他的脸蛋:“怎么了?脸这么红。”
乐圆愣了愣,脸更红了:“没有。”
诺舒指尖一顿,想起什么,默默收回手。
“说说是怎么回事?”他磨着自己的指尖,“怎么会到这里来?还有你这身衣服……”
一听到衣服两字,乐圆当即绷紧背:“……我不是故意的。”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和诺舒说了,结尾不自在地扯住沒过半截手腕的袖子。
诺舒安静听完,只问了一句话:“怎么不让人给你拿衣服?”
当然是不想让人见到自己这副样子,乐圆心想。
他对自己的人形没多大自信,刚才见到诺舒的第一反应,也是之前茶话会上听到的“只喜欢猫,不喜欢人”。
再结合士兵b和士兵c的话,一切偏见都是可能存在的。
诺舒从衣柜里拿来一顶军帽,扣在乐圆脑袋上:“还少这个。”
平常人穿军装,都是吊儿郎当秒变正直君子,乐圆却由乖巧小猫变成了衣服松垮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