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霆左手扶着门框,曲起一条腿:&ldo;你就打算一直站在门口这么跟我说话吗?&rdo;
何岚氲回头看了一眼狭小的房间,触目可及只有一张尺寸过大的床,塞得满满当当,让人觉得不像待客的地方,反而有几分微妙暧昧。她退后让开一步,把门缝开大:&ldo;房间太小了,没地方招待你。&rdo;
门口的过道也很狭窄,两个人需侧身才能错开。岳凌霆从她身边越过,衣襟与她簌簌相蹭。
他坐了床尾一点边角,把屋内仅有的那只小矮柜拉过来当桌子,放在柜子上充电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跳出一条信息摘要。他刚瞥到一眼,何岚氲劈手就把手机拿走了,动作之猛把充电的插头都扯了下来。
岳凌霆抬起头,发现她有点脸红,眼神躲闪,最近见她露出这种可爱的小表情似乎越来越频繁了。他不禁笑意加深,低声说:&ldo;这么紧张,怕我看到?&rdo;
那条消息自然是师妹发来的。此刻这么近地正对他的脸,那双眼里笑意盈盈,一如机场、生日会上那些无意中抓拍到的瞬间。
在她不经意间、未曾留心的时候,他经常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脑海里忽然浮现起第一次见他的情景,在金盛路旁小巷子的咖啡馆里,他26岁,现在的模样,侧身托腮倚着吧台,用同样的目光绵绵密密地锁住她。
她冷声冷气地怼过去:&ldo;我们认识吗?&rdo;
&ldo;或许是……上辈子见过吧。&rdo;
何岚氲的心口猛地一跳。那不完全是她的记忆,或者说,是另一个她、那个矫情版何岚氲的记忆,融进了她的记忆里。
岳凌霆忽然叹了口气:&ldo;岚氲,你要是再这么看着我,我可就要瞎想了。&rdo;
何岚氲回过神,眼神飘开,把手机揣进兜里,转身去翻放随身物品的手提包:&ldo;需要哪些东西?&rdo;
&ldo;护照、身份证、白底证件照、履历表、家庭住址和成员信息……&rdo;他把需要的材料说了一遍,&ldo;公司那边的证明材料我帮你准备。&rdo;
&ldo;原件吗?&rdo;
&ldo;电子版就可以,你拿出来我拍个照。&rdo;
何岚氲把证件一起递给他:&ldo;我没带照片,现在好像也没法出去拍了。&rdo;
岳凌霆说:&ldo;白底的好办,你贴着墙站,我给你拍两张,修一下就行。&rdo;
但房间实在太挤了,想找个能拍照的角度不容易,试了几处要么光线不好,要么距离太近拍不全。岳凌霆四下看了看,说:&ldo;你去床上吧,我站在床尾给你拍。&rdo;
何岚氲脱了鞋爬到床上去,以床头的白墙为背景,听他指挥摆pose拍照。他一会儿叫她坐下,一会儿叫她蹲着站高一点,一会儿往左抬头,一会儿向右侧身,咔擦咔擦连拍了好几十张。
她觉得这情景有点诡异,不禁催促道:&ldo;好了没有?拍了这么多还不行吗?&rdo;
岳凌霆只顾盯着相机:&ldo;多拍一点挑一挑。&rdo;又拍了十几张,才终于作罢。
何岚氲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看他站在走道里拦着路,颇有兴味地翻看拍下的照片,没有要走的意思。她问:&ldo;入境许可多久能办好?&rdo;
&ldo;我让他们加急办,天就能下来。每周只有礼拜一有一趟去巴林的航班,不出意外的话正好赶得及下周。&rdo;
何岚氲皱起眉。这意味着她又要和他在这异国他乡毗邻而居朝夕相处七天。
她这个表情是要送客了。岳凌霆把剩下的证件材料都拍了照,收起手机:&ldo;我回房间把材料整理一下,尽快发过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