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到了。”管家喘了口气,讷讷道,“……太医院院使也来了。”
&esp;&esp;楚荆一愣。
&esp;&esp;太医院院使?
&esp;&esp;说话的功夫,太医院两位太医已被门房拎着灯引着过来。
&esp;&esp;为首的男人瞧着刚过而立,相貌甚是年轻,许是下了值过来,身上并未穿官袍,一袭白衣胜雪,鹤纹梅枝,随行而动宛如要飞起来。
&esp;&esp;——正是历代太医院最年轻的院使,白鹤知。
&esp;&esp;跟在院使身后便是许太医,如此冷的天他却满头是汗,一直在低声道:“院使,院使啊,院使冷静。”
&esp;&esp;院使眉眼温和,瞧着甚为清和平允,很冷静啊。
&esp;&esp;他缓步而来,和镇远侯对视一样,露出个笑。
&esp;&esp;楚荆眼皮一跳。
&esp;&esp;下一瞬,还在笑的白鹤知倏地抬手,宽大的袖袍中寒光一闪,一柄刀直接朝着楚荆面门劈来。
&esp;&esp;楚荆瞳孔一动,早有预料般往后退了半步。
&esp;&esp;刀刃堪堪和他擦过,若非躲得及,恐怕性命不保。
&esp;&esp;太医院跟来的其他人忙不迭上前去拦。
&esp;&esp;“院使息怒——!”
&esp;&esp;“院使冷静!”
&esp;&esp;“院使没砍着啊!”
&esp;&esp;侯府管家后知后觉赶紧喊来护院,厉声道:“放肆!众目睽睽之下,你竟敢行刺当朝侯爷,这可是株连九族的罪过!”
&esp;&esp;白鹤知一击未中,随手将刀扔下,双眸淡淡一瞥:“让开。”
&esp;&esp;众人面面相觑,只能干巴巴松开他。
&esp;&esp;白鹤知慢悠悠地理了下雪白斗篷,嗤笑一声:“什么当朝侯爷?难道诸位不知,镇远侯府蔑视皇位,已被夺了爵位吗?你冒充当朝侯爷,恐怕比我的九族要走得早啊。”
&esp;&esp;管家一噎。
&esp;&esp;楚荆漠然看他:“即使如此,我仍是吏部尚书,官二品,国之重臣……”
&esp;&esp;白鹤知说:“哈。”
&esp;&esp;楚荆被他哈的话音一顿。
&esp;&esp;白鹤知满脸读书人的温文尔雅,偏头对许太医说:“你听他狗吠什么呢,不是人话,我听不太懂。”
&esp;&esp;许太医:“……”
&esp;&esp;楚荆:“……”
&esp;&esp;楚荆脸色难看至极:“白鹤知!”
&esp;&esp;“怎么了尚书大人?”白鹤知冷淡看他,“你既然能做出枉顾圣旨的替嫁之事,难道还怕人骂吗?”
&esp;&esp;楚荆一僵。
&esp;&esp;又是楚召淮。
&esp;&esp;白鹤知常年在京,甚少回临安,同楚召淮更不会有多少交集,今日到底是发了哪门子疯一样过来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