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经熟悉这种景象的过核,慢慢地移动自己刚刚坐着的位置,到距离那颗发黄的树起码有二十几步远之后才坐下。
果然,没有多久的时间,那棵树就以一种十分不自然的姿态往下倾倒,活像是软掉的长条面包一样,碰的一声落在刚刚他坐着的地方。
他跟洋深这家伙相处有很长一段时间,要是再不清楚他的本质,那他早就变成跟那一棵树一样的东西了。
「我们是在跟踪,你一定要把事情弄得这么轰轰烈烈吗?」
「是你丢我的。」洋深一点也不在意被朔华他们发现踪迹,本来他就希望过核可以大干一场。
他需要多一点能力者的力量,那些一般的生物让他很难迅速强壮,而且他的「伙伴」似乎很厌恶他凡走过必留下踪迹的行为。
他不懂——就算是死了一整片的森林或一整个村子的人,那又怎样?
「你又不是不能控制你这种到处传播的行为。我的猎物我想怎么行动是我的事,就算你被杀的很不甘心,也少用这样的方式逼我出手。」
他跟洋深都喜欢猎取能力者的生命,不过两人的作风却完全不同。
洋深只要一看到能力者就杀,完全不管这个能力者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能力,就像他看待生物是一样的方式,毫无顾虑的灭掉眼前能看见的任何事物,但是他不同。
他喜欢锁定一个目标后,观察对方的行为,找出对方的破绽,明白对方的能力,然后用最精简力量的方式出手,最好可以一击必杀,当攻击划破对方弱点的那刻,对手露出不甘和脆弱的表情,喷散的鲜血洒满全身,是他觉得最令他爽快的一种方式。
他沉迷于这种猎杀的快感。
或者可以说,他对猎杀的快感上了瘾,所以当他猎杀完一个能力者之后,几乎都会迫不及待地寻找下一个,在寻找的过程里,他可以不吃不睡不喝,直到猎物出现在他充满嗜血红光的视线里。
洋深慢慢地将身体恢复成人形,一样小小的,除了脸白手白之外,其它的部位都乌黑一片,跟四周的景物非常不协调。他的模样仿佛在白纸里,用麦克笔画了一个人,最后在嘴巴的部分用血红色印泥涂满。
「猎杀他们又不难。」
「是吗?如果很容易的话,你怎么会变成这模样?」
「那是因为他们一起打,一个一个的话……」随便找上一个落单的,他都有机会让他们变成泥土里该腐烂的养分。
「哼!」
过核一点也不觉得洋深所说的话有多少事实存在。他是一个现实的人,猎物有多大的能力,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他都会考虑在内。
要一个一个打,他就会一个一个诱出,要一群一群打,他会想到如何一次让所有人全灭才行动。
「那个叫做非黑的人不是说,只要不被杀得连一块肉屑都找不到的话,都不用担心死的问题吗?」要是他拥有这样的条件,早在发现朔华几人的第一时间里,冲上去全部干掉。
「我对被人杀得只剩一块肉屑并没有兴趣。」
得到承诺是一回事,他要不要因为这样的承诺,而失去原则又是另外一回事。对他来说非黑的承诺不过是任务失败后,一张备用的保命符,他连是否真的会实现都不确定,又何必照着做?
他可不会瞎到连那个非黑是什么样的角色都弄不清楚。尽管那一双看着自己的眼睛,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但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强大的家伙并不喜欢他,而且对自己的厌恶感,绝对不会比对眼前那一群人少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