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她这幅偏执又病态的样子,他眸底一颤,任谁听到这番话都没办法做到不在意,可要是说为她的话而动心,也是没有的。
被囚禁以来所承受的痛苦,正如冬日里堆积着的雪,即使没有太阳也会慢慢消融,可总要有一个缓慢的过程。
想到囚禁,他骤然清醒过来。
他内疚个什么劲?他为何要心里不舒服?
自己不爱她有错吗?
她想拉着他一起死,他还没活够呢。
他这会儿又意识到不能惹小变态发疯,低声道:“自古以来,也没有姐弟二人伺候一人的先例,草民听闻陛下当时说的话,唯恐陛下犯错,情急之下才欺瞒陛下,还望陛下宽恕。”
“我要是真怪罪你,你觉得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好好养身体,三天后朕让人送你离开。”
她低哑着声音说完,起身后,居高临下凝着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他,欲言又止,片刻后一甩袖转身离开。
直到脚步声走远,他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身子靠在床头。
望三日后她能信守承诺。
盛允策能起身走动后,发现自己身处郊外的一处别院。
整个别院里只有几个负责打扫的下人。
影三负责守着他,不让他有机会与旁人有任何交流。
盛允策这三天没睡一个好觉,每天有一半的时间裹着大氅蹲坐在门口,看着黎明前的曙光升起,又望着大地逐渐被一层黑布笼罩。
他整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那位突然改了主意。
都说天子金口玉言,她倒好,说话没一句靠谱的。
望着太阳越升越高,影三还没有送他离开的意思,盛允策实在是等不急了,再一次追问:“我还不能走?”
陛下之前交代说,若今日午时她还没到,就直接放他离开。
影三透过窗户望了一眼外面。
差不多了。
“盛公子,请吧。”影三做出请的姿势。
盛允策当即撂下筷子,欢天喜地起身。
走走走,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两人刚打开前院的门,就见一驾较为低调的马车正停在门口。
驾车的是影二。
里面坐的是谁,脚指头都能猜到。
影三不知道该舒一口气,还是该对盛小公子报以同情。
看样子,盛小公子白高兴了,走不掉喽。
他侧目,果然看到盛小公子垮下来的脸。
一袭常服的姜茶茶从马车上下来。
盛允策眼底的光逐渐熄灭。
他恭敬行礼,暗沉的眸子盯着地面,脑海中已经成了一团乱麻,他该怎么办?
她是不是又要变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