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砚台炸裂的碎屑凝成漫天星砂,每粒砂砾都裹挟着蒙童的惊惧残念。晏九洲的甲骨文身躯在星雨中穿梭,噬神纹爬过之处,虚空竟浮现出细密的砚纹——那些纹路深处,蛰伏着被历代蒙童弃用的错字冤魂。
"这是。。。砚中界!"
叶清璃的狂草之躯突然凝滞,墨汁凝成的蛇鳞片片倒竖。崩裂的砚台深处涌出玄色墨海,海中沉浮的并非水滴,而是无数蒙童习字时的懊恼叹息,每声叹息都在腐蚀甲骨文的笔画结构。
虚空突然传来石杵捣砚的闷响。墨海中央升起九重青玉阶,阶上端坐着冰晶凝成的砚魂,其眉心嵌着的松烟墨锭中,封印着十万个扭曲的"永"字八法:"擅闯墨渊者。。。当为洗笔池的养料!"
砚魂抬手轻叩案几。墨海中跃出青铜笔洗,洗中漩涡凝成饕餮巨口,齿缝间卡着历代书圣被篡改的真迹。晏九洲的噬神纹突然逆生甲骨,在虚空刻出卜辞:"坎为水。。。兑为泽。。。墨渊当有裂隙!"
卦象成形的刹那,青玉阶轰然坍塌。砚魂的冰晶身躯裂开蛛网纹,封印的"永"字八法破锭而出,每个笔画都化作囚笼困住饕餮巨口。叶清璃的蛇尾扫过墨海,狂草笔意凝成锁链:"原来你才是蒙童练字的。。。"
"替罪砚!"
锁链穿透砚魂心口,迸溅的冰晶中浮出骇人真相——每方被弃用的砚台,都在蒙童的懊恼中诞生砚魂,而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替学童承担笔锋造劫的因果!
墨海突然沸腾。九道玄色水柱冲天而起,每道水柱顶端都浮现蒙童习字的虚影。晏九洲的甲骨文在浪尖崩解重组,竟化作殷商贞人占卜用的龟甲:"坎上兑下。。。困卦变解。。。"龟甲裂纹中渗出松烟墨汁,"。。。破局在童真!"
砚魂突然凄厉尖啸。它的冰晶身躯融化成墨泪,泪滴中浮现学童被戒尺责打的手掌:"你们不懂。。。砚魂泣墨时。。。"泪海倒卷吞噬青玉阶残骸,"。。。才是真正的洗笔劫!"
叶清璃的狂草锁链寸寸断裂。她的蛇躯在墨泪中融化重组,竟凝成蒙童开蒙用的描红本:"晏九洲!他在篡改我们的。。。"
"书体本源!"
甲骨龟甲突然爆燃。晏九洲在火光中窥见砚台最深处的秘密——冰魄砚心封印的并非墨锭,而是蒙童初次握笔时的颤栗,那颤栗正在催生新的造劫笔锋!
砚魂的泪海凝成春秋简。简上镌刻的并非文字,而是诸天万界崩毁时的哀鸣:"就让这颤栗。。。"简牍裂开的缝隙中伸出朱砂笔,"。。。成为尔等的绝命批!"
朱砂落简的刹那,虚空浮现十万道血痕。每道血痕都是段被篡改的纪元史,叶清璃的描红本突然失控,纸页自动浮现"诛"字红格:"他要把我们框死在。。。"
"永字八法里!"
晏九洲的龟甲突然离体,甲片嵌入春秋简的裂缝。噬神纹在简牍上蚀出甲骨卜辞,与朱砂批注碰撞出超越维度的辉光。砚魂的冰晶身躯突然膨胀,墨海中浮出令诸天战栗的画面——
无数冰魄砚台在更高维度的书架上陈列,每个砚台都连通着蒙童的习字案,而他们的墨海不过是某位夫子茶杯中的一滴残墨!
"看见了吗?"砚魂的泪眼突然淌出血墨,"我们连棋子都算不上。。。只是蒙童习字的。。。"
"残墨飞白!"
叶清璃的描红本突然自燃。灰烬中跃出的狂草挣脱永字桎梏,在春秋简上写下全新的造字法则。晏九洲的龟甲在血墨中重组成洛书,噬神纹化作河图脉络:"那就让这滴残墨。。。"
"染透春秋简!"
砚魂的尖啸突然变调。它的身躯在洛书与河图中坍缩,墨海深处浮现出冰魄砚台的原初形态——那竟是蒙童开智时摔碎的陶土砚,裂痕中藏着半粒未化的糖渣!
"原来砚魂的执念。。。"叶清璃的狂草缠住糖渣,"是蒙童最初的天真!"
糖渣融化的刹那,春秋简上的朱砂批注突然褪色。虚空传来夫子遥远的叹息,戒尺虚影轻轻拂过砚台,墨海中的血痕尽数化为描红字帖。晏九洲的洛书突然离解,甲骨文重组成蒙童的掌纹:"该用这缕天真。。。"
"破他的造劫笔!"
两人残躯突然坠出砚中界。在最后的清醒时刻,他们看见冰魄砚台正在复原,而蒙童肉乎乎的手掌纹路里,隐约浮现出通往更高书院的墨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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