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闻接过下人手中的茶杯喝了口茶:“你没听见刚刚人家的解释?”齐茵茵被怼了一句,很不是滋味儿:“听见了,但我就该信吗?”“我说没关系,铃兰小姐说没关系,这一趟南下回来的人都说没关系,就你认为有关系。”“齐茵茵,不听当事人的言论却信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你配当晏家的少夫人吗?”齐茵茵的脑子因为宴闻的这句话,炸开了花:“我不配?”“你配?”“我不配,那谁配?”“我懒得跟你计较,”宴闻一甩袖子,往后院去了。留下齐茵茵一个人站在客堂里气得浑身发抖。“青河,人呢?”“在别苑,”青河刚安顿好陆知他们,想着来跟宴闻复命的,刚一进来就被这位准少夫人给拦住了去路。齐茵茵气呼呼地朝着别苑去,刚走到门口就停下来了。陆知纳闷儿的嗓音响起:“我看那位齐小姐长得也挺好看啊,小家碧玉的,男的不都喜欢她那一挂的吗?”“可能她身上有什么点是宴少不喜欢的?”傅思问。“那就不知道了,就宴闻这种人,有人死心塌地的喜欢他就不错了,他不感恩戴德,还嫌弃人家,瞎了眼。”“有点儿。”青河听着屋子里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冷汗涔涔的,这一路走来,这三位的性子他可是见过了,齐茵茵没见过啊!“你说,她们真跟宴闻没关系?”齐茵茵本来是来找人算账的,走到门口,听到她们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觉得肯定是自己多想了,但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没关系,真没关系,而且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少爷。”“看不上是什么意思?”“她比少爷聪明,”青河有些不敢说,但还是支支吾吾开口了。齐茵茵:“一定要一起吃饭吗?”陆知一边走一边嘀咕着,总觉得今晚的这顿饭是场鸿门宴。吃进去了也不见得能消化。“要的,我们家老爷亲自邀请三位共进晚餐。”主厅堂里,摆着一张圆桌。圆桌上已经坐上了四个人,两男两女,看得出来是晏家人。“铃兰小姐,请坐。”“宴少,”陆知点头招呼,而后将目光落在另外三人身上。宴闻会意,介绍了一番:“我父亲,母亲,姐姐。”陆知目光扫过去,朝着众人一一点头。大概是宴闻跟家里人说了他们从山外来的,宴先生叹了口气:“西南很久没有外人进来了。”“记得我小时候,这里时常能见到外人,那会儿年纪小,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坐到那些人跟前去,听他们讲着外面世界的趣事儿,一眨眼,几十年过去了。”“铃兰小姐跟我们说说,外面如何了?”陆知看了眼傅思,想了想:“不知道从哪方面开始说。”“从日常生活开始说,这是我们最关心的。”陆知听这话,心想,可真是好领导啊。“如果是在外面,从安城到四九城,可能只需要几个小时就到了。”“汽车是不是?以前听人讲过。”陆知点了点头:“汽车已经成为了家家户户出行的交通工具,更快速的,是飞机。”一顿饭,吃成了科普大会,陆知说得口干舌燥,晏家这一家四口听得目瞪口呆。交谈声停歇的空当,咳嗽声渐起。宴欢捂着胸口急剧喘息着,还伴有咳嗽声,宴闻坐得近,侧身过去急忙抚着她的背。陆知和傅思对视了一眼。“宴小姐这是?”傅思又发挥出了当医生的光辉,看见这种情况就开始望闻问切了。“抱歉,让你们见笑了,我这已经算是老毛病了,看了很多大夫都没看好。”宴欢柔柔弱弱开口,眼眸含水,一副林黛玉的柔弱感。“宴小姐平常可觉得乏力?”“是。”“下肢水肿?”宴欢一愕,又被说中了,点了点头:“是。”“呼吸困难?”傅思基本上已经确认她的状况了。二爷?那不是海林吗?傅思没直面回答宴夫人的问题,而是伸出手:“给我摸摸脉象。”宴欢将手腕伸出来,傅思的手搭上去,越摸脸色越难看,许久都不敢肯定。陆知托着下巴问:“如何?”“很乱,”傅思拧眉开不过腔。陆知也不藏着掖着了,知道傅思不擅长摸脉象,伸出手落在宴欢的手腕上:“我看看。”陆知的指尖刚贴上她的脉象,心里一惊,难怪傅思会说很乱。确实是很乱,而且乱得难以言说。“换只手。”“裙子捞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腿。”陆知这话一说完,宴闻跟宴先生都纷纷转过身子。陆知眉头一挑:这么保守?唉!想她家狗了,好久没逗狗了,也不知道狗怎么样,嘤嘤嘤。陆知低眸按了按她的腿,起身望着宴欢,眼神很复杂。相反的,宴欢很淡定:“铃兰小姐不妨直说,这么多年过来,该听的和不该听的话,我都听过了。”陆知看了眼宴闻,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后者点了点头,示意她说。陆知还是保守了些:“你们这里的大夫是怎么说的?”“最多不过半年。”“那也不至于,”陆知心想,半年?不至于不至于。这句不至于就是给了晏家希望了,宴闻急切上前:“只要铃兰小姐能把我姐姐治好,如何我都答应你。”傅思迈步过来挡住了宴闻即将握上陆知胳膊的爪子:“这么跟宴少说吧!在你们当地用中药控制,半年,不至于。”“但目前而言最好的方法是她能出去,带到我们的世界进行手术,恢复得好的话,活到八十岁都没问题,你们这里的医生之所以说半年之久,是因为像宴小姐这样的疾病在你们这里是很稀少的,可宴小姐的这种病,在我们现实世界中很常见,而且医生做手术医治的技术都非常成熟,手术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以上。”陆知点了点头:“没错,宴小姐的这种病,放在我们那边,不是大问题。”“当真?”晏家人似乎看到了希望。“当真,”傅思点头。“那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医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宴少爷应该懂。”这顿饭,还没开始吃就散场了。海林跟着二人回别苑,好奇地问:“宴小姐是什么病?”“统一说法,心脏病,得做搭桥。”傅思一边回答海林的问题,一边想着陆知刚刚的操作:“你会医术?”上次台风天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来了,只是没好意思问而已。今天看他把脉的手势,活脱脱像一个活了几十年的老中医。“完了,掉马了,”陆知啧了声。傅思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早就掉马了,只是前几天一直奔波,我没好问你而已。”“你会中医?”“恩。”“师传谁?”没听过她是哪个中医药大学毕业的,那肯定是有人教她了。“闵老。”“谁,”傅思惊住了:“你说的闵老是国内赫赫有名的中医之神?”陆知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对。”傅思:这女人到底是有多少马甲等着她去扒的?跟陆知待在一起就跟洋葱待在一起一样,剥了一层,还有一层。“你为什么会跟着他学医?你到底还有多少马甲是没有告诉我们的,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小时候的邻居,经常去他家院子里玩儿,他看我有天赋,非得拉着教我,我对中医这事儿可一点兴趣都没有,之所以学,那也是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