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没说话,默默的观察周围。果然,都是两人一组干活,不过别人都是两人轮流挑水泥,或是一起搬砖扛木头。而于桂芬这边,显然曾阿牛把所有的重活都扛了,于桂芬只用在这边轻轻松松的和和水泥,所以她这两天才没累着。曾阿牛很快就回来了,于桂芬忙把肉饼递给他。曾阿牛怎么都不肯要,于桂芬强给他塞进手里,两人就坐在一起吃了起来。看着两人边吃饭边说话,态度明显熟络了许多,宁夏眉头就皱了起来。等晚上于桂芬回了家,宁夏就道,“妈,明天开始我接替你去坝上吧?”“啊?你衣裳都做完了?”于桂芬一怔。“嗯。”宁夏没说实话,她还有几件衣裳没做完,打算晚上回来赶赶工。她不想让母亲和曾阿牛再混在一起,虽说是一起干活,但旁人看见咋说?就刘梅那个性子,回来听到什么闲言碎语,还不得跑过来闹!于桂芬却不肯,道,“行了,你一个姑娘家,哪能干得了那力气活儿?再说你下个月结婚,手弄糙了咋办?”宁夏还想说啥,于桂芬就道,“修坝也没几天了,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在家做你的衣裳!再说了,家里修房子也得有人盯着,妈又不懂,得你看着,咱花了大价钱,你可得让他们把房子修好!”她这么说,宁夏就犹豫了。家里这两天正在修房子,因为太破旧了,几乎跟重整也差不多,的确得有个人盯着!于桂芬知道她担心什么,叹了口气道,“夏夏,你别多想,俺跟你曾叔就是搭伴干活儿,别人也都这样,旁人能说个啥?再说最多再有几天,这活儿也就干完了……”宁夏见母亲知道分寸,就没再坚持。到了九月十多号,宁夏家的房子就修的差不多了,里里外外都翻新了一圈,再加上院子里铺了地,院墙也加高了,看起来跟旁人家新盖的都差不多。这套房子虽然一个月租才两块钱,但她们前前后后又是安水管,又是修整,贴进去不少钱,宁夏就想着把这套房子买下来。下午,她抽空又去了趟洪家,村长听说她要买这屋子,答应的很痛快。因为太年长没人住了,宁夏家搬进去前几乎都荒废了,白送都没人要,村里也不好占她便宜,用了六十块的价格就让宁夏买了下来。六十块现在对宁夏简直就不算什么,拿到地契,她还挺高兴,租别人的房子和住自己的到底不一样。虽说她明年打算带家人都搬到镇上,但这房子修整的这么好,租出去也行,而且这两年看着没啥,等再过几年,全国的拆迁潮一来,这地皮就值钱了。从村长家出来,她脚步轻快的往家走。哪知刚走出没几步,就觉得身后有道影子一闪。宁夏回头,身后没人!她狐疑的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异常状况。但她走着后背就发毛,这些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老感觉身后有人盯着自己。再加上天也晚了,宁夏不敢在外头耽搁,加快脚步跑回了家。曾丽与宁茉的创业宁夏一愣,许承斌已经有二十多天没回来了,她竟不知道他早把照片拿走了。出了照相馆,她本来想去许承斌的厂子里看看他,但郊区离的太远,没有专门去那边的车,只能作罢。她沿街买了不少东西,鸡鸭鱼肉,各种蔬菜水果,快到中秋节了,家里得早早准备东西。路过糕饼店的时候,一阵油香味传了过来,宁夏回头,就看到店门口排了一长串的人,都挑着扁担,桶里装着面油,都等着打月饼。这队伍直排到了长街拐角,怕是晚上十二点都排不到,不少人都拿了小板凳和吃食,一副要守好几天的架势。宁夏看着眼神就一亮,对啊,现在中秋节外头卖的月饼少,又贵,人们大多都是自己挑了白面和油,到专门的地方做。而且月饼是这年代难得的美味吃食,油又足,能储存的时间长些,人们一次都会做不少。宁夏看着这么多人,脑子就飞快的转开了。她手头要做的衣裳不多了,完全可以在家打月饼,这样中秋节前又能赚一大笔钱!而且村里没有会做月饼的,大家要打的话,还得专门到镇上,太麻烦了,如果她做的好,那大家肯定都得上她家去!宁夏想到就做,兴冲冲去集贸市场买了模具,又买了两层薄薄的铁皮。买好东西,她雇了辆平板车回家,路过百货大楼的时候,就看到曾丽和宁茉的身影。两人在马路对面摆了个摊,挂了不少衣裳,宁茉收钱,曾丽则卖力的招揽生意。如果不是那挂每件衣裳都跟宁夏的一模一样,宁夏怕是还得佩服她们的创业胆色!但看着旁边五六家和她们卖一样衣服的小摊,宁夏唇角嘲讽的翘了起来。她早就知道曾丽绝不是一个人在做,没成想是跟宁茉合作了!不过就她们这拙劣的手艺,想卖的好几乎不可能!果然,曾丽卖力的吆喝了半天,连一个顾客都没有,偶尔有几个人过来看看就走了。反而是旁边摊子仿的强些,一会儿功夫卖了两件。曾丽看的眼红,跟他们吵了起来,说他们恶意压价!旁边摊子的老板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看只是两个小姑娘,叉着腰口沫横飞的和她们吵,过了一会儿,老板娘的男人赶了过来,差点没把两人的摊子给砸了。曾丽和宁茉吓的瑟瑟发抖,还不到中午,两人就忙不迭收摊了。宁夏看着两人狼狈的收衣服,心底没有半点同情。真以为生意这么好做吗?随随便便照别人的做件就能卖钱?这还只是刚开始,等以后卖衣服的越来越多,光凭曾丽和宁茉那乱七八糟的手艺,想靠这行吃饭简直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