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塘走到大家前面:“我没有什么话要说,我只告诉大家,我们留在这里,是为了四个字——”
水云塘说着望向所有人,与他们坚毅的目光一个个地交接,而后,他大声吼道:“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众人齐声吼道。
这些吼叫着的男人身后的远处,那狭隘而昏暗的密道里,女人们带着孩子努力奔跑着。一路上,她们不知道回了多少次头,可却只能看到漆黑的夜幕。
进攻开始了。
穿着铠甲的水有北士兵推着巨大的机械撞着被血染变色的宫门,那节奏正好和着门内男人们的心跳震响:一下、两下、三下……
“轰!!”
门被撞开了,门后的所有人都被震退了,而堆砌在门后的沾着血的尸体在地上画出了巨大的红色弧线。
踏过这道血色弧线,水有北的士兵冲进来了。而水有南的男人们,正屹立在空旷的广场上,站成笔直的一排。他们披着残破的衣服、拿着断刀破盾,要与这铁甲军团决一死战。
以卵击石这四字,用现在这场景来解释再好不过。
但男人们从未胆怯。月光照在他们被血与汗洗过的脸和肌肉上,反射出丝丝亮光,那就是他们刀枪不入的铠甲;眼里放出的恨意与喉咙中蛰伏的怒吼,是比手中铁铸的刀剑还锋利的武器。
凉凉的晚风吹进来,让他们有一种久违的置身河边的熟悉感,他们呼吸,还能闻到淡淡的水草味和鱼腥味。仔细去听,放佛还有女人们在身后的捣衣声、嬉笑声……
而睁开眼睛,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眼前的尸体与血,还有他们的仇人。
水云塘仰天咆哮一声:“杀啊!!”
所有人都冲了上去……
水有南在外人的眼里是没落了,没落成了一座懦夫般的城,任由宰割。但水有南的男人不是懦夫,绝对不是,他们用自己的热血在地上划下记号,让世人铭记住他们的勇敢与无畏。
男人们的呐喊让所有水有北的士兵都胆寒,就算是如今已经只剩下两个人,他们也仍旧不敢轻易上前。
是的,现在广场已经全是尸体,而只站着水云塘和他的一位乡亲了。
水千流骑着马从士兵丛中走了出来,他看着水云塘,说:“你杀了我十七个部下。”
水云塘见到水千流,顿时怒意横生,他大吼一声,提刀就劈了过去。但水千流从马上飞身一脚,将水云塘踢翻在地,滚了丈来远。
“咳咳咳……”水云塘口吐鲜血。
见水千流朝水云塘走去了,那乡亲连忙冲过来救水云塘。但被水千流一手抓到手腕,把手给折断了。
“啊……”乡亲惨叫不止。
“勇气可嘉,杀了可惜。如果你们跪下来,向我屈服,求饶,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你做梦!”水云塘说罢爬了起来,一拳朝水千流打去。
水千流也伸出拳头,与水云塘这一拳对上。
“咔……”
水云塘的拳头被水千流的拳头打中,顿时手指的骨头和手腕的骨头全碎了。但水云塘忍住这巨大疼痛,竟不喊出一声,他脸上已经全是汗了。
水千流见状有些震惊,他看了看水云塘,然后又给水云塘一脚,将水云塘踢飞了。水云塘倒在地上,还是没有吭一声。
“有意思。”水千流露出了一丝阴森的微笑,然后走到了水云塘身旁。他用剑指着水云塘,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还是不跪?”
水云塘用最恶狠的眼神盯着水千流的双眼,而后吐出一口血水:“呸!”
水千流眼中浮现一丝怒火,他提起了宝剑。水云塘自始至终都盯着水千流,没有半点恐惧。
但水千流却没有砍下宝剑,而是将它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