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小声地哭,他还是记得不能大声哭,不然他的嗓子就真的完了。
二伯听见声音回头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一天到晚只知道哭,现在好了,我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还拖个你!”
陈向喧听完便努力忍住了哭,二伯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别人:“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赔偿啊?我还帮忙他养孩子呢。”
陈向喧又看向那个以极其难受的姿势躺在地上的爸爸,他抬手比画着:你怎么了?
爸爸没有回应,是真的不会再有任何回应了。
陈向喧慢慢朝爸爸走去,他蹲下来碰了碰爸爸的脸,冰凉的触感让他指尖都开始发颤。
心底有一大堆疑问,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二伯看不懂比画,更不想看他写字。
小孩子不会解决问题,也想不到这种情况到底该如何解决。
陈向喧只觉得,他现在想哭,所以就哭了,而且哭得特别厉害。
这是在他所有的难过哭闹中,最大声且最控制不住的一次。
二伯忍受了几分钟,最后走过来将他一把拉起来大声吼着:“别他妈哭了,吵死了!”
陈向喧忍不住,尽管他的喉咙已经十分难受。
‘啊啊’声还在从喉咙里发出来,但明显已经开始嘶哑。
二伯拿起抽烟的那只手一巴掌打了过去,一股烟的热气从他脸上划过,随后是巴掌火辣辣的感觉。
“要你别他妈哭了,吵死人了陈向喧!别烦了行不行,老实待着!你他妈再哭一声我就打死你!”二叔指着他,恶狠狠地吼道。
马上开始有人劝起二伯来,陈向喧也没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他冲出那个地方,想去找那张纸条给李叔打电话。
这一路上他摔了无数次,血从膝盖朝小腿肚流去,陈向喧觉得自己大概是跑累了,怎么就连哭声都开始变得越来越小。
那张纸条就被他放在床单棉絮里,他拿出那张纸,找来凳子站上去,抖着手给李叔打电话。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的陈向喧,除了哭,就只想让李叔回来。
电话拨过去没多久李叔就接通了,他那边有些吵,李叔‘喂’了声,问道:“向喧?”
陈向喧还在哭着,李叔大概听见了这个动静,他又问:“向喧,是不是二伯骂你了?是的话,你就‘啊’一声。”
陈向喧张了张嘴,但他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这一刻他彻底慌了,就连哭声都开始变得越来越弱。
李叔也有些急了,他又问:“那你是想李叔了?是的话,‘啊’一声。”
嘴巴再次张开,可惜结果还是一样。
李叔迟迟得不到回答,他只得一个个问:“想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你二伯没回家?你睡不着?你爸爸——”
陈向喧听到这里先是张开嘴,发现自己依旧发不出声音后便开始疯狂敲打桌面,手被他拍得通红,最后都有些发麻,但他不肯停下,他害怕李叔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他一直敲着,不停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