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口看着陈向喧脱衣服躺到床上,盖好被子后才走了出去。锁门的声音响起,陈向喧那点剩下的困意也跟着一起消失不见。
俞知游走的时候将灯一起关掉了,房间说是隔音,但其实还是能听见外面的动静,他拿起手机看了眼,离凌晨三点还远得很。
被子挺软的,陈向喧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朝门缝底下发出的光看了一眼。偶尔那点光亮会消失,大概是有人从外面路过。
门缝的光竟然还有催眠的功效,忽明忽暗地让他也跟着眨眼,眨着眨着就给他眨困了,他在梦里听见那首《我能给的天亮》,听见欢呼声和掌声,仿佛阿据也在他耳边说话,他说:“祝大家晚安,早安,终能等到属于自己的天亮。”
他听见俞知游说:“现在能和你合奏也不错。”
他瞥眼看向俞知游的手腕,那里的结痂简直刺眼,俞知游拿着吉他望着他笑,阿据和台下的熟客乱侃,老黄在吧台里看着他们。
大雨降临,闪电照亮了店内,随后是雷声。
俞知游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吉他坐在了那里,他说:“我死了。”
陈向喧不理解他的意思,他蹲在俞知游腿边握住他的手腕,想问问他这个伤是怎么弄的,但当他一抬头,俞知游却是满脸的血,他又说:“我死了。”
阿据不见了,老黄也不见了,台下的客人就像从没来过一样。下一秒俞知游也消失了,那把日落色的吉他掉在地上,“嘭”的一声——梦醒了。
“怎么了,”俞知游放下手上的东西走了过来,“我进来拿个东西,把你吵醒了?”
陈向喧坐起来看着他,比画着:做了个噩梦。
“接着睡,还有一会儿才能忙完,”屋内没有开灯,只有外面的光照进来,他走到床边说,“要不要喝点水,不喝就躺下。”
他摇了摇头,伸手抓住了俞知游的手。
俞知游顺着力度坐在床边看着他,他说:“睡迷糊了?”
陈向喧还是不松手,也不比画,手机也不想去碰。
“嗯?”俞知游说,“我不会读心术,你这样拉着我,没用。”
双方开始保持沉默,门外来了一个人,他声音特小地喊了声‘俞知游’。
是稻子,估计是外面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帮忙,下一秒陈向喧的手就被俞知游拿开,他走到门口关上门,房里那点光亮又回到门缝处。
过了会儿,他的手机亮起来,收到一条微信。
鱼:睡不着就出来,外面刚走了一桌。
他立马开始穿衣服,手机屏幕都没来得及锁屏,出去时手里那个手机还是停留在和俞知游的聊天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