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惊讶:“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听我母亲说的。你知道,阔太太们一聚到一起就管不住嘴了。”
“既然是昆西的私生子,为什么Romance几乎没有关于安斯艾尔的记录?”
里昂沉吟片刻,道:“因为这个人像黑夜里的影子。”
我不解:“影子?”
“我们知道他的存在,却摸不着他,但放任这种存在也无伤大雅。”
“Romance的情报网应该没有这么拉胯吧?”
里昂摇摇头:“安斯艾尔几乎从来不在公共场合露面,也没有参与过任何值得Romance关注过的事,至少明面没有。”
“所以你们觉得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可以这么认为,不过——我听说过,昆西有个格外宠爱的情人,那位女士是个天才的情报员,14年前,她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幸身亡,而安斯艾尔今年刚好24岁。”
情报员……14年前……24岁……
情报员。
天才情报员的儿子。
我和里昂道了晚安,在关上书房门之前,我回头朝里昂说:“或许Romance可以向这位私生子倾斜一些资源。”
我坐回卧室的桌子前,再次点开安东尼发给我的邮件,普普通通的用户名,普普通通的邮箱,在这普通的背后,究隐藏着谁?
是你吗……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我在回信界面敲下两行字:
“安东尼先生,有时间见一面吗?”
“或者说,我该称呼您为安斯艾尔呢。”
十一点,里昂处理完公务回到了卧室,洗完澡擦干头发,在我身侧躺下。他靠过来搂我的时候,我正在看Lu发给里昂的附件,这些附件我已经浏览过一遍了,没发现新的东西。
里昂凑过来亲我的颈部,他说:“明天再看?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先休息?”
“好。”
第二天早上九点,我依然没有收到厄尼斯特的回复,难道在昨天的争执之后,他决定和我彻底闹掰?
算了,也不是非问他不可。
一小时后,我收到了厄尼斯特的回复,准确来说是他的来电。接通电话,厄尼斯特沙哑的声音响起:“抱歉,我昨晚喝多了,没有看见你发过来的消息。”
“没关系。”也无所谓,“我昨晚问的问题可能有些直白,不方便告诉我的话——”
厄尼斯特打断了我:“方便!康坦和我母亲感情很好,我母亲去世之后,康坦没有再娶妻生子,除了阿道夫,我没有其他兄弟。”
我一时不知做何回答,最后只能客套地说:“……好的,谢谢。”
“等等,你先别挂,我们说说话,行吗?”
“我们有什么可说的吗?”
厄尼斯特自顾自地说:“我昨晚喝太多了,现在头还有点疼,我从昨天到现在想了很多很多,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不会再那么对你了。我以前没有和别人相处的经验,我不太会……”
厄尼斯特顿了顿,然后用很别扭的语气说:“不太懂尊重别人,你知道,他们不过是我用来取乐的虫豸,我把这种恶习带进到了和你的相处中,我真该死,我真的错了。”
“所以?”
“所以你不能因为我犯了一次错就把我罚下场,这不公平也不合理,得给新手一个学习的机会。”
不愧是厄尼斯特,连认错都如此独断专行,我心底觉得好笑,嘴上只是平静地说:“你不需要我给你机会。”
“我需要!我很需要!你总不能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家伙吧?!昨天晚上我像个婊子一样求你上,我们做完之后你说了会给我一个机会的,总不能一天就变卦吧?”
厄尼斯特的语速快而急,语气凶狠,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现在的样子,大概等同于一条被激怒的毒蛇,刚爬出药酒坛子,转头又被扼住了七寸。
“你在责怪我,还是在命令我?”
“我在请求你,求你说话作数,给我个机会。”
意料之中的回答,我慢悠悠地开口:“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