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也只是蓝尸单方面觉得。
“你家里的人真奇怪,你母亲执意复活蓝骨,你阿娘又阻拦她,甚至不惜破坏妻妻感情,也要把那一葫芦血泼地上。”
蜉蝣道人抱着手,在正堂里踱步,瞧了那一边还在哭哭啼啼的庄守城,又看着蓝尸的脸。
她缓缓问道:“蓝骨自己也不愿意回家去,她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见人丢脸?”
少年成名的修士如过江之鲫,但蓝骨是天才中的天才,百年难出的炼器师,折在镇海上太过于可惜。
蓝尸说的话,真真假假,有时候哄得自己都以为那是真的。
“蓝骨究竟为何而死。”
蜉蝣道人看着气得不轻的蓝京观,又看着蓝尸,抬手按在她眉心,从里面勾出一缕当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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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骨是个很冷漠的年轻人,同所有高岭之花一样,高贵冷艳,鲜少对人展露笑脸。
素来爱穿一身白衣,血海白玉,风光霁月,蓝骨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蓝家凄凉地是全女世家,繁育的权力被高层修士拿着手中,族内年轻人想要繁衍,都需要登塔,杀到铎萝塔最高一层,她才有资格繁衍。
优中选优,蓝骨迈开大长腿,从佛堂里走出来,身后血腥味冲天,血泊倒映着她谪仙似的风姿。
被法器搅碎榨干的人血,汇聚在她手中的一小碗血里,血光盈盈。
漆黑的雨夜里,潮湿黏腻,如同繁殖期的蛇繁殖出来的蛇卵,黏着细软的血丝跟粘液。
蓝尸坐在她跟前,眼睛亮晶晶的,同黑水晶那样乌黑如墨。
她穿着一身绿衣衫,天真无邪,任谁看见都想多看一眼。
蓝骨把血喂给蓝尸,蓝尸有些不愿意喝,蓝骨想着办法哄她喝干净。
蓝尸忽然摔碗,把蓝骨从回头台院子里里推出去,她仰着小脸,很难过道:“我想跟以前那样出去玩,为什么要关着我、不许我出去?”
墨绿色的蛇鳞沿着蓝尸的脸颊脖颈,迅速攀缘,像饥渴阳光雨露的藤蔓,拼命在这一具孱弱的躯壳上扎根。
蓝尸哭得很伤心,她哭完了又拉着蓝骨的袖子,“我没有疯,我没得病,我就是看见家里有鬼在说话,明明以前我还可以出去玩的。”
她觉得很委屈,明明把自己看到的东西说出来,她害怕,可是没有人理解她,就连姐姐也觉得她生病了,帮着她们不许自己出去。
“都哭成小花猫了,”蓝骨揉着妹妹软乎乎的小脸,虎口捏着她的软肉,像是颗白林檎,“明天吃完最后一碗药,就可以出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关着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真的?”
蓝尸问。
“我最喜欢你了,怎么会骗你,舍得你永远关在暗无天日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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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骨绞着温热的手帕,一点点擦拭妹妹脸颊上的泪痕,她蹲下来,妹妹站在她跟前,抿着唇,似乎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她。
蓝骨拉着她的手指,搭上自己的小拇指,“说谎的人这辈子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