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是污泥的世界,出淤泥而不染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刺史都没有到县城来看过一眼,钱甲便因官商勾结的罪名,继续下放,被派遣到更加偏远的地区,阻止他继续壮大自己的势力。
百姓只以为是普通的任职到期,连忙做了万民伞,只希望钱甲能够留下来继续任职。
“乡亲们啊,这县令难做啊。我是该休息了,希望大家以后都有更好的生活吧,鄙人不才,只能帮你们到这了。”
许多百姓真实的流下了热泪,只奢求钱甲能在这县城里再当几年官,让他们再过几年好日子,可惜,百姓的眼泪是撼动不了天命的。
到了更偏远的地区,士农工商那一套就玩不转了。别说开商铺了,保住自己田地里的庄稼都是难题。
衙门人手不够,防止不了流民抢食。水利工程又不完备,雨下多一点就内涝,雨下少一点就干旱,基本没有风调雨顺的时候,老天都会和县令对着干,最关键是没钱,根本组建不起工队,修建农田的灌溉设备,哪怕是请木匠做个水轮车,最后都要被人拆了拿回家劈柴烧。
这里没有学堂,一群山野满腹,野性难驯。处处是杀人越货,人口买卖,一天到晚官司缠身,钱甲根本腾不出时间想别的事情。
只是因为城乡交界,所以在这里增设了一个衙门,但是谁也不想到这里来,管理这个烂摊子。
一个地区一旦穷了下来,就会越来越穷,滑进深渊里去。
就算如此,钱甲也没有放弃自己的执着,他牢牢记住了自己的使命。
我就是要让更多的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种执念就像是一种诅咒,深深的刻进了钱甲的骨髓里。
没有工程队,他就亲自去开挖水渠,挖水窖,挖蓄水池,做拦水。他一家一户的去教,直到把他们全都教会为止。第二年有了更好的收成,不想学的,教不会的自然会有样学样。
钱甲带着这种执念,又在这穷乡僻壤干了两年多,从一句土话不会的羸弱书生,到和乡里人正常交流的黝黑汉子。
他脱了官服,像大家长一样帮每家每户解决问题,他每天只睡两个时辰,他把所有的心血全全洒在了这片土地上,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够平息心中的那份躁动,他做的所有事可以说是为了别人,也可以说是为了他自己能够心安。
然而,这污浊的世间是容不下一个纯粹的好人的。
钱甲在自己的那张简陋的床榻上,被人斩首了。
一把柴刀刺入了他的咽喉,钱甲不甘心,他强撑着一口气,拉下了凶手的面罩。他目眦尽裂,满眼悲愤的瞪着对方,他不明白,到底是谁要如此百般阻挠他做事,他只想临死前,听一个杀他的理由。
“大人,小人也只是收钱办事。”对方颤抖着嘴唇,眼里也全是惭愧,“我知道大人是绝世好人,我做这种事,是要下地狱的。”
“我该死,我会天打雷劈,我会五雷轰顶,我罪该万死,我会永不超生,我会万劫不复!”
罪人总是通过辱骂自己,来消除罪恶感。
“可是,我也不想我老婆孩子一直被困在这,我也想一步登天,我也想他们去城里过活!”
罪人眼里也流下热泪。
“大人,您是大好人!您是绝世大好人!您下辈子会有好报的!您下辈子会大富大贵荣华富贵!您不该留在这儿!这个世间待不得!这个世道待不得啊!”
钱甲的热血洒在了土地上,又是几代轮回以后,之前做出的所有改变全部都打回原形。钱甲留下的微不足道的功绩便隐入了尘烟之中。
那些血渗进了土壤里,他好像是之前就看到了这一代又一代人的轮回,才在骨髓中刻下了这份执着。
这份执念遁入五行中,他在五行中转换着形态,一会儿是烧掉野草的火,一会儿是灌溉田地的水,一会儿是覆盖种子的土,一会儿是吸收水分的树,一会儿又是农民手中锄地的铁锹。
他自然而然悟到了五行遁术的真谛。
一条宽阔的官道通向另一座人口密集的城池,道路两旁是随意排布的树木
钱甲脚踩着实地,抱着水球慢悠悠的走着,感受着自然。
“其实,当人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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