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阿瞒,有什么本事迎汉帝?长安岂有公卿肯依附他?我有密信,告知他正与那袁公路争斗不休,而袁术给我的书信也说,他要表刘备平贼有功,为豫州刺史。”
“豫州之地,曹操还管不过来,如何能去迎天子,他迎来又将天子放在何处?若是在雒阳旧都,我们随时可以布兵左右,何惧之有啊?”
许攸悻然后退,无话可说。
车骑哪来的密报,为何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在关键时候冒出密报来?
他心里怀疑,但是只能憋在心里。
半晌,看着争论不休的文武,袁绍张开双臂示意安静下来,沉思片刻后又朗声道:“我意,听取沮君之言,向西奉诏迎汉帝车驾。”
“主公三思!三思啊!”
“不必多言,”袁绍抬手止住了反驳之声,又道:“同时亦听取元皓、郭君之言,不予大肆逢迎,缓慢行军以奉旨意,而后将天子逐步安置于雒阳即可。”
“主公!”沮授也急了,打算据理力争。
哪里有这样奉诏的,这不是落人口实嘛。
你要么就迎,要么就战事繁忙无力西迎!
缓慢行军敷衍诏书?那表面上确实并无什么错漏,可暗地里失民心之甚也!
“嗯?!”袁绍威严顿起,抿嘴肃然:“我意已决,诸君无需多言。”
……
“子泓先生都已是州司马了。”
甄氏晚宴上,几姐妹在小案聚于一起,谈论起了商旅传回的消息。
“可有的人却被罢免回了家,”众姝末尾忽然响起了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
张夫人脸上青筋暴起,嘴角抽搐,但是却碍于长子在旁,未能发作。
三妹甄道被许泽调得尚武,性子也是耿直,美目一瞥乐道:“还得是张夫人,连带着冀州丢出去这么个贤才。”
砰!
张夫人垂了一下案牍,正准备发话,大姐甄姜连忙夹了些菜,赔笑道:“母亲莫生气,三妹说话直,但是若是我们做了这么大错事,被人说几句也是不好意思反驳的。”
“你……”
你们这些胳膊肘往外拐的,不都说女儿最护父母了吗!
儿子也不帮忙说句话!
张夫人看向一旁,甄俨正在神游,举着箸一动不动,他到现在都还在懵逼,本来都要为一府主簿了,这是重用之职。
没想到忽然就回家了,家里的商旅关税、徭役等特权尽皆失去,以后还得过普通商贾的日子。
甄氏真要完了!
张夫人感觉愧对亡夫,这件事不解决,以后下去了被甄氏的先辈问起来,那真的是地缝都找不到钻的。
她拍案道:“我此前还给许泽承诺了一门亲事呢,你们真要这么关心这事,就去嫁了!给他点家族人脉!日后也好一荣俱荣!”
“张夫人真应该去主理商队之事,这算盘打得不是一般的好。”
“诶你这话何意!”
张夫人柳眉倒竖,盯着甄道。
甄姜苦笑道:“此前子泓先生写来的书信说,那位大才女蔡琰还在教他经学呢,若非是有情意,怎肯这般教学。”
“只怕现在想嫁与他为妾都不太容易了。”甄姜心里发虚,就之前母亲写的那书信,人家日后若是不来极尽打压之能事,都算是子泓先生有气度。
毕竟,乱世之中驱逐出境,运气稍有不好就是灭顶之灾。
这个仇怨,根本没得解。
想解,除了嫁给他去天天吹枕边风,多出出力,也许能有机会劝一两句。
“蔡氏怎么了!蔡邕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