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心领神会,立身而起道:“昔年十八路诸侯讨董,圣驾西迁,只有我主曹孟德对董贼军穷追不舍。”
“以至于汴水大败于徐荣之手,部卒死伤殆尽,难道是他不会用兵吗?”许泽双眸坚毅有神,口舌逐渐犀利,“断然不是!我主自进东郡以来,破黑山、退袁术、灭巨恶陶谦,将兖、徐两地治理得繁荣兴旺、秩序井然。”
“他是心念天子安危、忠君体国!是信任那十八路诸侯都是忠汉之臣!才不顾一切想追回圣驾,却不料中了徐荣伏击之后,讨董诸侯竟然个个停滞不前!只在雒阳高歌庆功,以为大胜!”
“试问,若非是铁骨铮铮的忠汉之臣!怎愿赌上自身的一切家底!以微弱兵力去追击董贼的西凉大军呢!”
虽然连汴水都没过去。
许泽痛心疾首的力争,眼神不乏对那些诸侯的万般失望。
同时暗暗感谢自己的【悬河】、【诡辩】、【茶艺】(划掉)等天赋。
方才那大论,违心的话滔滔不绝,灵光涌现,舌绽莲花。
甚至说完自己还用坚毅的眼神保持那一股子意气。
刘宠和骆俊对视了一眼,的确许泽的豪情深深震撼。
他说得不错。
按曹操后面行军打仗的战绩,从来没输过,每一仗都是算无遗策,击溃黑山时,还可用千余骑兵袭扰黑山大部队,分割追击收降不少。
这种战法,刘宠当时还是觉得很惊艳的。
但是按曹操的用兵风格,独追董卓这种事他还真能干出来。
许泽瞥了他和骆俊一眼,沉声道:“现在,天下诸侯忙着扩张领土,我主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治理好了兖州、徐州,马上就想着向西迎接天子圣驾。”
“哪怕不能重新修缮雒阳都城,也要先救圣驾脱离西凉贼子的狼窟。”
“如今情势却又和当初一样,没有盟友,甚至还要横遭阻拦,难道陈王这样的汉室宗亲,亦要固于封地、束之高阁饮酒作乐乎?”
刘宠双目一凛,目光灼灼的盯着许泽,心性略有动摇。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被许泽说动了,真有几分惭愧的情绪,他意外的发现这青年,居然还有不错的辩才。
不过刘宠很快便冷静下来,权衡利弊。
以曹操今时的声望,雄踞兖、徐收治数百万子民的政绩,若是不答应此事,足够让陈国被打上篡逆之名,难以消除。
且日后天子问罪起来,又如何能解释?
不如遂其同盟之请,向南用兵促成此事,待天子东归,还可得名声、封赏。
刘宠的想法就很简单,他身为汉室宗亲,让他去取而代之自不可能,但让他迎回天子也没那个能力,那不如答应下来。
“此事,孤会予书信给孟德,再行商议。”
“陈王大义。”
许泽平复心绪,抱了抱拳。
这时,刘宠饶有兴致的看着许泽,严肃的脸上浮现笑意:“许司马文武全才,善内政、掌农耕、有辩才、懂兵事,这等人才实在不可多见。”
“不如来陈国如何?孤一定给你和孝远同样的地位。”
旁边的骆俊不苟言笑的瞥了许泽一眼,不经意间显露鹰视之相。
但他心中明白这种招揽可能很难达成。
许泽则是尴尬的用余光瞟了自己身侧的曹氏嫡长子。
他们入陈国城池,当然不可能介绍曹昂,万一刘宠铤而走险就完了。
我这宛城班底才刚组了几人而已。
但是现在的情况的确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