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为一度的考核,六年为一度的「考满」。”
“考核、考满的标准便是当地的民生发展、设施发展、黔首的生活情况。”
“若考核、考满为下乘者,便会有黑冰台、玄鸟卫的人前往该官员任职地巡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才会使得民不聊生。”
翟昔笑着说道:“如今,我们虽然挣得多,缴纳的赋税也多了,但我们的地位却与之前不同了。”
“我们在当地做贸易、设立商行的话,那便是在当地缴纳赋税,而那些赋税之款项,一部分是可以留在郡县各地的。”
他笑眯眯的说道:“天下之大,不是所有的郡县都如同咸阳一样繁华。”
“如此一来,一个较为贫困的、没有钱财发展的郡县,我们前去那里进行贸易,缴纳赋税,给那个地方的官员一个能够发展起来的机会。”
“这个机会甚至能够影响到他们的考满、考核。”
“你觉着咱们的地位还会如此低下么?”
申屠醒悟听着翟昔的分析,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那岂不是我们甚至能够影响到官场?”
翟昔摇了摇头,他看着伫立在那里的秦币行,神色中带着些许幽光。
“申屠兄,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触碰政治。”
“咱们是商贾之人,该做的事情就是赚钱、就是行商、万万不可有昔年奇货之思啊。”
翟昔语重心长的说道:“公犹记吕公否?”
此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一样,瞬间噼在了申屠醒悟的头顶,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起来。
当年吕不韦也是做生意做大了之后,就开始触碰政治,最后却是落得个满门死绝,一个后代都没有活着的下场。
这也算是绝了香火。
有时候人虽然很贪婪、但若是告诉他们贪婪的后果是断绝香火,他们就会有所克制。
或许这便是从骨子里就开始惦记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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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同样的疑问发生在章台宫中
虽然知道自己父皇对当初的吕不韦深恶痛绝,但扶苏依旧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父皇不怕再出现一个吕不韦?”
嬴政只是笑了笑,抿了一口茶,看着茶杯中的茶叶飘荡着,如同零碎的一叶扁舟。
“怕?”
“朕什么时候怕过。”
他手拢着,神情寡澹:“再者说了,如今的商贾可没有那个地位。”
“我看似提升了商贾们的地位,但同时也限制住了他们的发展。”
“他们挣得越多,缴纳的赋税越多,国家的发展也就越快,他们的实力永远赶不上国家的实力,这是其一。”
“其二么。。。。”
说到这里,嬴政突然笑了一声:“你觉着你那个小心眼的老师,如果惦记上某个东西、某个人,会让他过的那么愉快么?”
“我想,你老师的上奏折子马上就要来了。”
“说的便是如何限制商贾们纳税的事情。”
他眯着眼睛:“陈珂这种人,就像是一头倔驴,又像是一头兔子。”
“倔驴是你抽他多少鞭子,只要他认了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