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北弥看得手痒,和白宣经过短暂商量,估摸勾答兵的数量,带了一支一千五百名将士先出城门探探敌方军情。
城门外兵器相交的声音不断碰击响起,战鼓雷霆,城脚下的勾答敌兵人数和白宣估算的差不太多。
桑北弥扬声高呵,威猛刚勇的率领将士把城脚之下试图攀云梯进攻的敌军击得连连后退,在浓烟中杀出一道敞开的血路来。
白宣示意将兵击鼓增加士气,远眺而望,桑北弥率兵追出一定范围后就停了下来,没有乘胜追击。
和他估算的差不多,在城脚下试图趁天色能见度不高攻城的勾答人在两千名左右,而出了城门范围外,约有两万名勾答军静候。
桑北弥呵呵一笑:“想给来老子来一招请君入瓮,放屁!”
他方才交过手,身上血热得很,实在心痒。可白宣的叮嘱铭记在心,不能妄动。
回头看着一路躺在血泊湿泥水里的勾答人尸首,桑北弥命将士将他们头颅全砍了,朝前方伏在水雾里乌泱泱的人头看了几眼,扬手,示意将士回去。
此时,静候着伏击不动的勾答大军倏地动了起来,如潮水一样往桑北弥撤军的方向追击。
桑北弥虎目一眯,冷哼。
白宣让他出城,就预备了几种规划准备。
若勾答人进攻,他们便迎战。
祁军兵强马肥,一年多的养精蓄锐,早非前几年条件最恶劣时可比。
他们在最困苦危境时尚能把勾答人从祁国的土地驱逐,此时何惧?
伴着有如雷鸣的战鼓,桑北弥接到从定西关高城传来的支援讯号,带着两千骑兵,掉头从斜三角方包抄,让出主道。
黑烟不散,两方交兵。
前来支援直面迎击勾答人的赫然是重斐。
主将出兵,士气高涨。
水雾下祁军杀红了眼,时隔数月,他们比勾答人更渴望这场对抗,他们需要一场正面交兵的胜仗来安慰几年前的艰苦。
重斐冷静调兵,利落干脆地夺取迎面的勾答军人头。
他夹紧惊风马腹,手执神臂弩,低呵惊风,人和马穿过惊险兵线,蓝眸微眯,隔着数丈遥遥距离,像一头狼首,锁定勾答军此次攻城的主将,弩箭射微小雨粒,震得执盾扛御的勾答兵倒退,赫然又是三支强箭瞬间追上。
失去护盾防御的勾答主将来不及反应,一箭射破他的盔甲,一箭直插胸骨,箭矢力道千钧,竟震碎内脏,从那么远的距离……
勾答主将赫然从马上倒下,勾答兵大乱!
谁都没料到开春后的第一场仗以如此迅速的方式结束,不光勾答兵,连祁军的将士都想不到将军居然可以从那么远的范围,以弩箭夺取敌军主将人头。
此战祁军大胜,他们让将近上万的勾答兵血漂当场,在敌军主将倒后,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赢下对面。
桑北弥擦了擦脖颈沾染的血渍,笑呵呵地靠近将军。
他看宝贝似的看着将军的神臂弩,大叹:“将军用此神臂弩当真用得出神入化!”他自己使得也不赖,然比起将军,自愧不如啊!
重斐扬了扬嘴角,弩机在朦胧细雨中透出微暗的光芒,他道:“收缴战场,回去好好犒劳将士。”
*
祁军大捷,收到军报时许林秀从营帐款步而出。
值守的士兵听着营中不断震响的鼓声,笑道:“此仗赢得真快!”
天色不太好,他们以为要交战一番才能结束呢。
受士气鼓舞,许林秀也有些振奋。
他坐下纸笔,精神少有的难以集中起来,索性先不画图,而是随便拿了本军书看,翻页片刻,把书放下,给自己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