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二左右看了一眼,带着些为难:“是苏姑娘跟仪章姑娘动起手,管事的不敢拦,叫我来寻主子…”
话还没说完,身边已经掠起一阵风,身旁的男子早没了影。
方才的话来龙去脉他没听完,此刻他只想着就她身上那点力气,手腕细得他一手就能都握住,人孱弱得紧,平日里打打他出气就算了,学什么打打杀杀。
只当他赶到的时候还是愣住。
言二后脚到的,身后还落了一个何满,他掠过自家主子黑得发沉的面,被瞧见的一幕吓退半步。
素来清冷淡然的苏姑娘此刻竟同旁人扭打在一起,看这架势,分明还隐隐站了上风。
众人纷纷为萧阙腾开一条道,管事早已经急得汗狂冒不止,见到萧阙赶忙走过来,满脸苦道:“世子,您来的正好,我实在是劝不开,您看该如何是好?”
萧阙放眼瞧去,见她云鬓松垮,衣衫上的珠玉点缀都七零八落掉了一地,分明是一副恶狠狠的表情,落进他眼底却只觉得难得的生动可爱。
她其实本就该这样,照着自己的性子来,想如何就如何。
萧阙没说话,只瞧着不远处的视线没移开,众人不敢擅自揣测他在想什么,随后就只听见他唤了一声“阿音”,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
众人心下了然,虽不知那位姑娘的名讳,但是却也知他唤的不是仪章姑娘。
苏苑音置若罔闻,手下不停地朝温仪章招呼过去。
“表兄救我。”温仪章见他来,带着些哭腔唤人,随即再不主动出手,只当着众人的面生生受了几下,柔柔倒地。
随即又见表兄沉着面朝着这边走来,她心头燃起了些希冀,想起苏苑音这幅胡搅蛮缠的样子,还如何能叫表兄生出什么恻隐之心,甚至会不会被厌弃都两说。
正在心中暗自得意,却只见苏苑音被他拦腰抱起。
苏苑音身子一空,发觉自己落进了一个带着乌沉香又混着极淡草药味的怀抱。
“放开我萧阙。”她被气得不轻,凭什么只来阻止她,她能跑能跳,也不需要来抱她,只挣扎未果,没收住手在他脸上也落下两道浅浅的血痕。
众人见状心里又是一阵惊涛骇浪,纷纷将头埋低,不敢言语。
看着不顾人挣扎带着人走远的背影,反观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自己,温仪章咬咬牙,像是梦醒,心中不忿难平。
何满看着两人剑拔弩张对峙,却又将旁人全都隔绝在外根本融不进去,他叹了口气,只随后又想起方才瞧见她嘴角的淤青和手臂的血痕,他失笑的跟上去,这苏姑娘果然总是能叫人出乎意料。
见又被带回来斜阳阁,随即想起了刚见到乌云的时候,苏苑音心里百感交集,屈膝坐在榻上,不想说话。
萧阙要过来拿她的手,她不想给他瞧,收手躲了过去。
“萧世子艳福当真不浅,前有蔓笙姑娘后又来个温表妹,我还以为见回萧世子得等到明年去呢。你也不必假好心,你方才没瞧见么,表妹比我伤得重多了,你倒不如去关心关心她。”她不看他,偏头道,故意想激怒他,若是惹得他烦了更好。
本不过是只想看看她的伤,只一靠近就被劈头盖脸一阵奚落讥讽,他只当她吃味,嘴角的笑意都带了些张扬。
只高兴归高兴,误会该解释还得解释:“梁州的将士我不知道于我而言如何,但我知道他们于我父王而言很重要,我不能见死不救。那日事出的急,陆起又一个人贸然前去救人,所以我没来得及回来同你解释,叫你白白等我,你后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她回望他,利落的眉宇,面庞明晰又深邃,似是有些春风得意掩盖不住。
在说清楚和不说之间她晃神良久,她好似才终于明了,她陪不了他一辈子自欺欺人不愿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