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苑音回去的时候,身上的疲乏之感才涌上全身。
她无力倒在床上,只觉得迷糊了一天现在才像是恢复了正常。
她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她,思绪清明,平静内敛。
兴许今日当真是累及,她掀过被子,睡得昏天暗地。
后来春棋进来瞧了一趟她,说萧阙在外头等她一道用晚膳。
兴许是无由来的那点子气还未消,她现在只想躲着他。
于是恹恹推拒。
萧阙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见西厢房内只春棋一人出来,只淡淡收回了眸子,随意用了些晚膳。
次日时,她倒是起了个大早,人也精神了不少,心头上堵的那点气也消了。
她神清气爽推开门,却见对面东厢房的门是大开,没见萧阙身影。
约莫是听见了响动,春棋从房间里探出个脑袋:“小姐怎么了?”
她走近了些,刻意压低了声音:“萧阙呢?”
见她家小姐打听个行踪还像是做贼般畏首畏尾,虽是有些不解,但她还是如实交代。
“萧阙世子昨晚就带着言二走了呀。”
走了?
也对,他前夜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昨天又在天一观泄露了行踪,是该回去了,顺便也找大夫替他好好瞧瞧。
她愣怔半晌,才呢喃:“走了啊,走了就好。”
春棋听罢,虽是有些舍不得言二,但她总觉得自从萧阙世子来了以后,她家小姐言行举止都变得有些怪,换句话说就是。。。极其变扭。
现下走了也好,她家小姐也算是恢复正常了吧。
“萧阙世子还给你留了话。”春棋道。
“他夸咱们姑娘琴技进益了不少,练琴适可而止便好。还有就是待芸贵妃寿辰时,他再派人接小姐你进宫去。”
春棋本以为小姐这回出来,定是没有机会同老爷夫人一同进宫了。
进宫给宫里最受宠的娘娘贺寿那可是多么大的荣幸,小姐若是去了,万一再得上宫里的贵人一句夸奖,那就是得了脸面,不光是她可以回去同府中小姐妹吹嘘一番,她家小姐也还愁找不到更好的婚事吗。
现下这萧阙世子肯带她家小姐进宫去,那就是顶顶好的事情。
有她家小姐在,雪照院里的那位大小姐就别想出头。
苏苑音一语不发,只是慢步走进了东厢房,屋陈设一切如旧,倒像是压根就除她外没人来过一般。
她看了看静静摆放在桌上的琴,没伸手去拨,只想到那夜,她不由的失笑。
他非叫自己来弹琴,后来自己曲子没弹完,他人倒是先睡着了。
她在琴前静|坐片刻,春棋拿来了早膳,两个馒头和一碗清粥。
观中吃得简单,她亦是不挑,粗粗用了点膳。
春棋说天一观的西殿院前有一棵结了好些青梅的梅树。
苏苑音又岂会听不出这丫头分明就是嘴馋,在这明里暗里的暗示呢。
左右她亦是想出去走走,随即便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行至西殿,春棋所言不假,院前的青梅结得好,一片翠绿,各个都是圆滚滚的。
春棋撸起袖子,当即就要准备大显身手。
苏苑音失笑摇头,嘱咐她莫要贪心多摘。
只倒是也不必她嘱咐,两人不过站了一会儿,山尖就下起了雨,连带着半山腰上的天一观也被云雾环绕,隐隐有些雨气从山尖而来。
两人各自都捧一手青梅,到檐下去避雨。
苏苑音小跑了几步,绕过朱红色的大门,眼里瞧到一片青色的衣角,像极了那日在东市,在吃鱼脍的店中,她瞧见萧阙身上的那一身袍子,只那人身影隐在门后,看不清楚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