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白色的玉佩放在桌面上,发出细微的响声,小厮被吵了睡眠,擦了擦嘴角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文兰姑娘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两个字几乎消失在喉咙里没有出来。
饶是如此,还是惊了楼上的人。
“作死啊!一大清早的,小路子你又在下面囔囔啥?”人未到,声先至。
头簪精工细致的绢花,腰系洒金的大罗裙,肤白如粉,媚眼迷离,一步三折,腰如水蛇,人未走近,香气已经袭来,可见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代艳妓,如今也依旧可说是风韵犹在。
云梦斋的妈妈一摇一摆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捂嘴打了个哈欠。最近老板心情不好,简直就像天天来月事了一样,弄得她也战战兢兢的,生怕被抓了个错就是一顿好说。
“这位爷,现在楼里的姑娘都休息了,您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
徐妈妈话音未落,眼睛瞄到放置在桌面上的玉佩,瞳孔缩了缩。鲜红的蔻丹长指,粉白的手捏着一块帕子舞了舞,“要不然您先到厢房里休息,晚些我叫文兰姑娘过来?”
小路子从傻愣愣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徐妈妈已经客客气气带着几人上了搂。
难道是见那位公子生得好,看上他了?小路子摸摸后脑勺,徐妈妈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现在都不营业了,居然还带人上楼。
想不明白,小路子伸了个懒腰,又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这厢,徐妈妈一脸笑意的把几人带到上房,推开门,“公子先请。我这就去找老板过来。”她见到那块玉佩,就知道面前这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虽然以她的身份还不足以见到幕后的大主子,但是也知道面前这人身份应该不低。
躬身把退了出去,把门关上,走之前还不忘说一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片刻后,一阵脚步声从楼道间传来,砰的一脚踹开房门,在门口愣了三秒,终于从巨大的惊喜中反应过来,嗷了一声就朝叶亦宣扑了过来。
“公子啊!你去哪里了你不知道东方那丫的给我传信说你掉下山崖和他失去联系都好几天了啊!那山崖又高又陡咱们下不去就只能在这里干等消息可急死我了啊!”
这个姑娘语速极快“噼里啪啦”炒豆子一般,气儿都不换一口的说道。
站在身后带路的徐妈妈只觉得天崩地裂不过如此。她们楼里的文兰姑娘,虽说流落风尘,但是气质不俗,温婉高雅,寻常人见着谁会相信她是个风尘女子?
可是面前这个毫无形象跪坐在地上抱着男人大腿嗷嗷叫的女人是谁?
徐妈妈闭了闭眼,再睁开,地上还是一个长得跟文兰一模一样的女人,闭闭眼,再睁开……
叶亦宣像是习惯了面前这人的神经质,抬脚把她撩开。
文兰嘴里絮絮叨叨地倒在地上,面色不变,锲而不舍,再扑。
再踹,再扑……
徐妈妈捂着胸口,翻了个白眼,倒抽了一口气。
明显被嫌弃的文兰跪坐在地上,小媳妇儿一样的望着叶亦宣,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利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嘀嘀咕咕:“都把人家给急死了,抱都不让抱一下,一点的都不可爱,活该娶不着媳妇儿……”
说到这里,文兰抬头,滴溜溜地大眼睛定在坐在桌子边的裴意,眼睛就是一亮。三两步跳了过去,抱住裴意又是一阵嘚啵:“你就是传说中那个让太子臀下一怒暴打四皇子非你不娶的那个姑娘吧。姑娘你真有勇气快点告诉我你是看上了公子哪一点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牵手还是亲……”
叶亦宣拎着她的衣领,往后扯了扯,“程文兰!给东方程衍传个信,再去找几套衣服来。”
文兰反射性直起身子,高声应道:“是。属下这就去。”
应完往外走了几步,又回头,“姑娘你记得……”
“砰”一个酒杯砸在门上,文兰闪身一躲,站在外面缩了缩脖子。
房里安静了。
裴意挑眉,“据点?”
叶亦宣点点头,“她是我手下的暗卫,专门收集信息的。”
“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把你这一锅端了?”
叶亦宣笃定笑了笑,“你不会。”
裴意起身,在房里转了一圈,四处打量了一下,笑道,“那可未必,说不定我哪天不高兴了就……”
话未说话,只感觉眼前一片白灼,片刻的晕眩,随即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
夜幕降临,屋内已经掌了灯,朦胧的灯光透过层层帷帐落在床上人的脸上,眼睑轻轻地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