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陈清棠喉咙里发出呢喃的一声,缓慢地睁开了睡得迷蒙的双眼。
沈鹤把手收回来,端坐着望着前方,目不斜视:“你醉了,靠着窗户睡吧。”
陈清棠一点一点歪了头,语气困惑:“不能靠着你吗?”
沈鹤拿余光晃了眼他:“靠窗吧。稳当。”
陈清棠摇摇头,说话也跟醉得厉害似的,慢吞吞地无力:“想靠着你,车里气味真难闻,我很难受,只有你好香……”
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光线,照亮了沈鹤被黑暗掩饰住的绯色耳朵。
还有他一瞬僵化的侧脸。
陈清棠眯起眼,缓缓凑近他,像条按照计划一步步靠近自己猎物的蛇。
直到鼻尖快要贴近沈鹤的颈窝,他才将将停住,然后像小兔子般,轻轻耸动鼻翼嗅了嗅。
温热的气息羽毛般扫过脖颈,好像有细密的痒渗入骨髓,一路直蹿后脊梁,痒到了人心底。
沈鹤浑身骤然紧绷。
陈清棠轻呼一口气,醉得放纵:“你好香啊沈鹤……”
第8章你怕我?
男生还在轻嗅,清浅的呼吸声喷在耳边。
沈鹤双手攥紧,忽然一转身,飞快地把陈清棠推开。
两人变成了面对面坐着。
视线碰撞、纠缠,沈鹤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魏彦说的那句话——
“他绝对是想睡你,对你意图不轨。”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汹涌着,澎湃着,在酒精的发酵下,被成倍地放大,像发潮的海水般横冲直撞。
沈鹤唇瓣翕动,似乎就要说出什么。
但箭在离弦的最后一刻,又硬生生刹住了。
沈鹤说不出。
说什么?难道要他问陈清棠“你是不是想睡我”?
不能说。
说了两人就都没有退路了。
他并不想跟陈清棠闹僵,或者变得尴尬。
两人无声对望,让人心痒难耐的莫名气氛,像是阴暗洞穴里疯狂生长的滕蔓,很快爬满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将两人密不透风地笼罩在其中。
陈清棠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隐没在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