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爆·琉璃碎
沈墨的指尖刚触到军器局库房的铜锁,一阵细微的震颤就从青砖地面传来。那震动起初如同春蚕食桑,窸窣难辨,转瞬间却化作地龙翻身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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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他话音未落,一道赤色火舌已从地底窜出。军器局的主楼在沈墨眼前膨胀、扭曲,最后化作一朵妖异的火莲腾空而起。冲击波像无形的巨灵神掌,将方圆十里的琉璃瓦尽数掀起。那些皇家御用的琉璃瓦在空中碎裂,折射着火光,宛如天女散花时撒落的宝石。
声
先是"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用重锤敲击地脉。继而爆鸣声接踵而至,如同雷公在云端擂鼓。诏狱的囚犯们张大嘴嘶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声浪已经震破了他们的耳膜。沈墨只觉双耳一阵刺痛,接着世界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光
沈墨被气浪掀飞时,最后看到的景象令他毛骨悚然。诏狱铁窗棂的影子被火光投射在地上,竟化作无数骷髅形状。那些影子随着火势摇曳,仿佛地狱的亡魂正透过裂缝窥视人间。更远处,火云中隐约可见军器局的梁柱在燃烧,它们扭曲的姿态,像极了受火刑的罪人。
痛
飞溅的琉璃碎片在沈墨脸颊划开三道血痕。滚烫的铁屑如雨点般砸落,一粒正中他的手背,皮肉立刻冒出青烟。奇怪的是,他竟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诡异的灼热感顺着血管蔓延。
沈墨踉跄着爬起,眼前的景象令他想起《万历野获编》中记载的"王恭厂之变"。街边一个卖炊饼的老者,身上的粗布衣衫突然寸寸碎裂,露出完好无损的躯体;几个巡逻的兵卒,铁甲完好如初,内衬的棉衣却化作了漫天飞絮。
"这绝非寻常爆炸。。。。。。"
他抹去脸上的血迹,发现掌心粘着一片琉璃。碎片中映出的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军器局废墟深处某个未完全坍塌的角落——半截焦黑的竹筒静静躺在那里,筒身上朱漆写的三个字依稀可辨:
火龙出
3。血火诏狱
沈墨从三丈高墙坠下时,耳畔还回荡着爆炸的余音。
他本能地拧腰翻身,靴尖在砖墙上连点三下——正是锦衣卫秘传的"梯云纵"身法。落地时双膝微曲,顺势滚出丈余,将坠力化去七分。瓦砾在身下碎裂,一块尖锐的铁片擦着脖颈划过,在飞鱼服领口留下一道焦黑的裂痕。
怀中的白莲教囚犯就没这么幸运了。
那枯瘦汉子被一块巴掌大的铁片当胸贯穿,暗红的血沫从嘴角不断涌出。沈墨刚要伸手探查,囚犯突然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火龙翻身。。。咳咳。。。只是开始。。。"囚犯咧开血口,露出被硝烟熏黑的牙齿,"沈大人。。。您听见地下的哭声了吗?就像。。。就像当年。。。"
沈墨瞳孔骤缩。
他毫不犹豫地拧断囚犯的手腕,在对方凄厉的惨叫声中抽回手臂。濒死的囚徒仍在狞笑,直到瞳孔彻底涣散,那笑容还凝固在焦黑的脸上。
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反应
沈墨的右手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爆炸震伤了经络。他先摸向腰间绣春刀,刀鞘烫得惊人,裹着的鲨鱼皮已经焦糊翻卷。左手扯下囚犯的衣襟,撕成布条缠住流血的手臂。动作干净利落,连打结时的力度都分毫不差。
远处传来房屋倒塌的轰鸣,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身份揭示
北镇抚司千户沈墨,天牢最年轻的掌刑官。犯人们私下称他"铁面判官",同僚则赞其"谳狱如神"。兵部档案记载他单枪匹马捣毁过三处白莲教分坛,刑部卷宗里则写着:"凡经其手之案,无不平之冤"。
但没人知道——
每当闷雷滚过京城时,这位以冷血着称的千户大人总会找借口离开值房。更无人知晓,他书案最底层的暗格里,藏着一块永乐年间火药坊的焦木。
"千户大人!"
三个锦衣卫校尉穿过浓烟跑来,为首的举着火把。火光映照下,沈墨的脸色比诏狱的青砖还要冷硬。
"传令。"他甩了甩缠着布条的右手,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粗砂,"封锁十坊,许进不许出。凡有谈论天火者。。。"绣春刀铿然出鞘半寸,"以惑众罪论处。"
校尉们抱拳领命,却没注意到他们千户按在刀柄上的左手——那只手正不受控制地轻颤,就像二十年前那个雷雨夜,躲在焦梁下发抖的孩童。
第二章:焦土寻踪
1。死地勘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