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温推开他的手,也没觉得用力,就听万重为“嘶”了一口凉气。
两个人目光同时落在万重为手背上,骨节破皮了,泛着红。
“有点疼,”万重为小声说,“还有药吗?我也用一点?”
他吃宵夜前已经给时温涂了药。时温也没扭捏,但只让他帮忙涂了自己够不着的肩背。剩下的药就放在茶几上,万重为不是看不见,却端着小心问自己能不能涂。
这会儿看他这样假惺惺说话,时温气他卖乖,又担心他伤口真疼,一口气提起来不上不下。
但到底还是帮他涂了药。
手上涂完了,时温顺嘴问了一句:“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万重为就等着他这句话,立刻说:“膝盖很疼。”然后坐下来挽裤腿。
时温凑近了,看到他膝盖上一块猫爪子大小的红印子,撇撇嘴,最终没说什么,将油在手心里搓热了,轻轻揉在那块红上。
万重为不动声色看着时温轻揉地给他涂药,面上风平浪静,内里已经山呼海啸。得寸进尺这种事他向来不齿,但每一次都运用得比谁都炉火纯青。
“头有点晕,”他抹抹自己额头,自言自语,“如果晚上发烧的话就麻烦了。”
“怎么?”时温闻言停下动作,抬头看他,脸上毫不掩饰担忧。
“怕梦游。”万重为说,“发烧会加重梦游幻听。”
时温问:“那有什么办法吗?”
万重新迟疑了一下,观察着时温脸色,努力调整自己表情:“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可以吗?如果梦游,你把我叫醒。”
“这样不好吧,”时温眉心蹙起,“毕竟——”
一句话没说完,电光火石间,时温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他表情空白了几秒钟,终于迟来地反应过来,从万重为这次一进门他就感觉到的那点不对劲是什么了。
——万重为这次回来,尽管一直克制着,但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他已经完全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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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重为:一看到老婆出事太着急了,忘了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