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电话,连个短信都没有了。
时温在打电话和等电话的纠结中又过了几天,在一个周末的早上收到一段视频。
视频文件后面跟着祁望的一句话:这个发给你,这次我想替他做决定。
万重为坐在一间很大的房间里,阳光很足,打在他脸上,苍白到透明。
时温心下一沉,这是一间病房。
万重为笑着,很温柔。
“阿温,最近好吗?”
他看着镜头,眼神缱绻,问了这一句便停下话头,有些痴地盯着前面看。停了很久,久到时温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
“对不起,给你录这段视频,可能又打扰到你的生活。但我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所以很难忍住。”
“阿温,我脑血管有点问题。”万重为食指敲了敲眉头,很平静地说,“是先天的,要做个手术。我做了那么多坏事,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难过。”
“所以,你不要难过,就当是一个认识的人,给你说了一些话。听完了,继续出门、上课、聚餐和见朋友,继续过好你的生活。”
话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会儿。他看起来有些累,也没精神。曾经那些咄咄逼人的气势和隐而不露的霸道离他很远。
时温能听到他微微透着疲累的喘气声。
“阿温,我最近常常在想以前的事。想妈妈,想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无论活着,还是死了,都有想去的地方,想见的人。我之前真的不怕死,一点顾忌也没有,只想着报仇。生病了也不想治,觉得没有意义。”
“可是我忘了,人会变啊。”他苦笑一声。
“你看看,我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活着见不到你,死了,就更见不到你了。”
“我想活着,哪怕一年去偷偷看你一次也行啊。”
“阿温,我明天就手术了,成功率一半一半吧。”
“我现在最怕的,不是手术不成功。”
万重为眼眶突然红了,有眼泪流下来,他抬手擦了擦,脸上扯出个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