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世界都静了下来,只剩下她一个,无尽的冷。
却还死死的握着手中红线,执意寻找断了的另一半。
浓雾中,有人慢慢走来,是林射。
他握着另一半红线,对她忧伤的笑。
林射,你还是不忍心留我一人,是吗?
林射,你是来帮我重新结起这红线的,是吗?
想要问的,奈何怎么也无法出声,只能定定看着他,握着红线断开的两头,慢慢打结。
红线终于重新联好,中央有结,仿若同心。
他站起身子,对她微笑,笑容里,却全是伤悲。
他的手上,一片鲜艳的红。
她以为是红线的,却发现,那原来是他的血,淋漓一片,顺着红线,涓涓滑落。
她惊恐的想要尖叫,发不了声,再怎样也发不了声。
他还在对她微笑,那样的忧伤。
而那片淋漓的红,就这样,漫天席地,倾覆而来。
她从睡梦中惊醒,手心冰凉,全是冷汗。
天还没亮,窗外一片沉沉的黑,看不清方向。
林朗安静的躺着,心底的凉意潮汐一般开始蔓延。
从那一天之后,林射便刻意的回避着她,她不是不知道。
就连寒假里,他也远行调研,所去的地方,偏僻而艰苦。
假期结束,来机场接机的,依然是孟挥宇。
他说,朗儿,你哥让我来接你,他这段时间忙得要死,都不知道在拼个什么劲。
于是她微笑,说,我知道。
可是,即便知道,又能怎样。
他们或许可以不在乎外人眼中的伦理道德,可以漠视漫天飞舞的闲言碎语,却做不到,面对父母无动于衷。
于是只有,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
在夜里,一个人,撕心裂肺的疼。
挥宇堇如一众人等莫名其妙,以为这只是他们兄妹之间的小别扭,总是说,你们这是怎么了,亲兄妹哪里会有什么隔夜仇的。
她总是垂眸,不言不语。
终于有一天,挥宇忍不住跑来找她,拽着她的胳膊出了自习室的门,一面说着,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林射好端端的竟然放弃保研,说是要回公司帮你爸。
林朗怔怔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挥宇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以前你们不是一刻也分不开的吗?现在他病成这样,你居然也不去看他。
朗儿心底一痛,颤声问:“你说他病了?”
这回反到是挥宇吃了一惊:“你不知道?都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了。他那种不要命的拼法,跟疯了一样,不出事才怪呢——”
没等孟挥宇说完,林朗已经转身往校医院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