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阿光工资卡数日后,永恩工作上也忙的告一段落。作为以真广告的元老,永恩帮忙林以真招兵买马一切料理妥当,林以真却升了陈柏青的职当副理,永恩仍然只是她最得力的手下,加薪,无升职。林以真很确定,季永恩干不了管理,让她负责技术和业务,可这一块,林以真又觉得永恩的设计太文艺太干净太感性,商业性不强,总之,她的点子可以抽出一丝丝来用,却总是不能全部采用。永恩对此也不介怀,照例兢兢业业,点灯熬油地给林以真卖命,让阿光一阵阵犯心疼。他知道广告业内的规则,明白林以真的决策没错,愈是如此,愈是有种认知,他珍惜的她没被这个社会善意合理地对待,便愈是愤慨不平。
所以,光少会替永恩牢骚,对着晚上加班写文案的永恩说,“她不给你升职你不会跳槽?不会怠工?”
永恩,“不是加薪了吗?我努力一点争取升职啊。”
光不响,她再怎么努力,都很难升职的,他非常了解。
可永恩抬着笑脸,“最近没那么忙,我总算不用吃盒饭,可以去你公司试试你们食堂的菜了。”
光应允,“好啊。”
翌日,永恩出现在阿光的工地,姑娘也玩儿突击临检了。那个在建楼盘离公司有点路,光每天早上是去公司后,有车载他们去工地,偶尔在工地吃饭,偶尔回公司。永恩说要去阿光公司那天,光本来打算在工地处理完手头的事,就跟车回公司等永恩的,谁知永恩存了看看阿光如何工作的心思,找去工地。
那是个大楼盘,季姑娘的方向感又不是很好,她还想临检,弄错方向,从与指挥部相反堆材料的那个入口进来,只见眼前地基挖的大坑套小坑,洼地相连,钢筋林立,尘土蔽日的初夏太阳底下,永恩深刻感觉到“工地”两个字的恢弘与壮观。她记得阿光说工地指挥部是蓝色简易房,可她找一圈,也没看到简易房,所以,她现在是在哪儿?
衣着斯文的永恩引起工人的注意,人问,“小姐,你什么事儿?”
永恩,“师傅,我想找你们一个技术员,他姓谢。”
那位工头模样的师傅笑了,“哦,小谢的女朋友?”
永恩脸红,想说不是,那位师傅已经开通对讲机,“喂,谢工,你女朋友找,你来接还是我送她过去……”然后师傅告诉永恩,“谢工说他过来接你,让你在这儿等他。”
永恩问,“离这里远不远?”
工头答,“倒也不是太远,不过路不好走。”他打量永恩装扮,尤其是那双挺精致的半跟羊皮鞋,确定,“还是等谢工来接你吧。”
永恩寻思,阿光来不来接,她都得走过去,没必要嘛,问师傅去往指挥部的大概方向,那得越过深坑浅坑好几个,永恩决定自己过去。
工头看她深一脚浅一脚冲一个大洼地下去,决定,“等会儿,等会儿,我送你一段吧……”
永恩和那工头边走边聊也没走多远,阿光赶到,跑来的急,气喘吁吁,瞅永恩,一双干干净净的黑色小半跟鞋上已经全是土了,连白皙柔嫩的脚背和小腿上都未能幸免。
永恩见着阿光心里高兴,上坡路还小跑两步,差点摔倒,亏着光少眼疾手快,把人给揽住。
等谢过工头,光埋怨,“你就算要来看看,也得跟我说一声啊,瞧瞧你这是走哪儿来了。”
永恩,“我也不知道工地有这么大还开几个门嘛。”不远处吊车工作,哐哐的动静,永恩缩脖子。
光把安全帽解下来扣她头上,“唉,拿你没办法。来,背你。”
永恩,“哈?干吗背?我又不是不能走。”说着就要往前冲。被光大人轻轻松松扯回去,下一秒,人就在他背上了。
永恩挣扎,“喂,我又不是残废,放我下去啦。”
光脸板起来,“不许乱动。”
每次阿光脸一板,不管理由是什么,永恩都会服软,乖乖伏在他背上。胳膊绕着他脖子,脸颊靠着他耳际,想到他板着脸,无非是要她听话接受他的照顾,永恩心里甜甜的。
阿光稳稳妥妥,专注于脚底下的路,他可不想摔着小谢家的媳妇儿,但是有点难度,软玉温香贴在背,他也只是血气方刚的成年男人,怎禁得住不心襟摇荡?永恩总是缺乏自觉的,在他耳边叽叽咕咕说话,温温的气息里,和着GUERLAINShalimar的芬芳,在这阳光暴晒沙土飞扬的建筑工地,她的存在无异于象夜半时分,潜入书斋中的花妖树灵,目的是引诱或救赎一个埋首于荒芜案牍的年轻男人。当然,他知道她不是,那支香水是依云妈妈托远山爸爸带给女儿用的,季永恩喷在身上不是为了显示隆重,一时兴起而已。所以阿光更是懊丧,姑娘总是光明磊落,几时愿意专为他上演一段色诱?
赵秋容,看着谢韶光背着一个~~女人吧,两条小腿白润纤柔到连女人看着都心里一动,那两条小腿就耷拉在谢韶光身侧,并不猥亵,甚至是清新的,但又性感莫名,弹眼落睛。许是求近路,到一落差较大的坑边,小谢放下那女生,先跳下来,然后伸长胳膊,女生娇怯怯落在他臂弯,到坑这头为施工方便,是条陡坡,他不肯放女生下来,兀自抱着她走。
女生戴着安全帽,赵秋容看不见她样貌,只见她胳膊勾着小谢脖子,喁喁细语,与男人说着什么。小谢也不见多费力,不紧不慢把人抱到指挥部,直至门口水池边才怪舍不得似的将其放下。接下来瞧那通忙活,找凳子,脱下身上工作服,里朝外折,垫凳子上,让女孩子坐,还帮人把安全帽解下来,取他自用那条大蓝毛巾,过了水,擦那女孩子腿上和脚上的泥土。细致入微的很,甚至连人家的鞋子都照顾到,特别找只干净的新刷子,把鞋子上的泥巴刷干净。都给人拾掇利索,再用他那只意大利Alessi的马克杯沏热茶,让人家慢慢喝,他这才自己处理自己那一头脸的汗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