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恩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阿光安抚,“慢点嘛,慌什么。”
闵柔也道歉,“是我不好,也没事先打个电话,吓着你了吧永恩……”
然后三个脑袋又嘭地撞到,都小小吃痛,哎哟一嗓子
永恩撇下包子去看闵柔,“伯母,真不好意思。”
闵柔也看永恩,“是我撞到你了。”
两个女人还不约而同照顾到阿光,“你没事吧?”
瞧这通乱,阿光蹲地上,手悬空着往下按按,“停,停,镇定,好不好?拜托二位女士都起来,小心点,慢慢的,坐沙发上,这儿我处理,唉,对,高抬腿,轻放下……”
这天中午,永恩和阿光招待闵柔吃的是烤包子和绿豆粥。为啥烤包子呢?阿光的主意,掉地上了不是脏吗?就这么撇掉可惜了的,咱刷层油高温烤烤就当消毒了。永恩是觉得那烤包子从卫生程度上而言真的很掩耳盗铃,麻溜的,冲进厨房,择菜快炒。她一旦恢复镇定,还是有少许战斗力的,超水准发挥,三个快炒有模有样。闵柔很喜欢永恩炒的胡萝卜丝和地耳,也没计较烤包子曾经掉在地上过,颇为捧场,就着绿豆粥津津有味。
一餐饭没论其他,是聊个家常,主要是谈及即将来访的季远山夫妇。永恩不紧张的时候,是个健谈的孩子,很懂得如何与长辈相处,再说她人生的雷区不过就是方明诚,只要不触及这个雷区,她可以把她和爸妈生活中的任何小事,都言说的意趣横生。闵柔在之前,并未与永恩有过交集,这是首次,有机会好好坐下了解彼此。她们是投缘的,首先,她们都无私地爱着同个男人,其次,她们有相近似的出身背景和生活圈子,再次者,骨子里,她们都是低调无争,温柔纯善的人。闵柔喜欢永恩,这一点,让阿光很是开心。
可永恩很不开心,送走闵柔回来,都快哭了,“你让你妈给我买衣服?”
光,“是啊。”
永恩惭愧至极,“谢韶光,你脑子被门夹过?我何德何能,劳动你家母上大人给我买衣服?你这是置我于何地啊你。”
光意简言骇,“别见外。”
瞅着光大人那满脸没所谓,永恩又暴力发作,捶他,“什么什么都不上心,有事儿没事儿都给我添堵,对谁都好,就找我别扭,你什么意思啊?”
光,“哟,看出来了,我对谁都好就对你不好。”少爷潜台词是说,那代表我喜欢你。
可季永恩这会儿满心羞愤哪里能领悟,又狠揍光大人一记,终于吼出来,“以后不许你动我内衣,再动我把你剁了做馅儿蒸包子。”
光不是很认真地挡永恩的拳头,“干吗,显摆你学会蒸包子了。”琢磨琢磨反应过味儿来“你是为我动你衣服生气?我又不是第一次动。”
永恩再捶他,“少跟我装糊涂,我是说你干吗当你妈面儿动我内~~衣服。”
光抿嘴乐,这也不算生气,顶多就是害臊。
“你还敢给我笑。”永恩气得只恨不能把这厮拿擦板刨丝,继续捶他。
光抓住永恩两只手,已经退沙发边,顺势往后倒,连着永恩一起,窝沙发里。永恩人趴阿光身上,倍儿暧昧,想挣开不及,阿光特严肃地,跟她谈件正经事,“先别气,那,谈个条件。你爸来了,你怎么也得在他老人家面前给我说几句好话吧,你肯略加美言,我就把自己给你揍,从星期一到星期天,各种花样,怎么揍都行。”
永恩瞅着眼前谢韶光那张俊脸,有种男人心海底针的感觉,丫到底在想什么呢?问,“为什么我要帮你跟我爸美言啊?”
她不懂,到这个地步了,人就窝在她怀里,脸对着脸,鼻尖都快碰到,她连他妈都见了但她还是不懂。光有些许委屈,但再委屈爷也得扛着,人是他要的,路是他选的,对不?给解释,“因为你不给我在你爸面前说几句好话,他可能就会把我从这屋里赶走,或者把你从这屋里带走,你说咱俩现在住好好的,没理由被破坏是不是?”光感受着永恩的体温,透过棉布衣料,熨染到他身上,暖暖的,连带着她肌肤的香软,柔若无骨,他的心都快化了,可理智还在工作,努力诱哄,“你想想看,咱们刚适应这里的生活,左邻右舍处的不错,离开这里,院子里的花怎么办呢?没发芽的丝瓜苦瓜怎么办呢?再说换个地儿,咱们上哪儿找会发面使碱的奶奶呢……”
光说一句,永恩就点点头,她是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神情专注,眼睛水灵,睫毛闪着,皮肤白净,光手指轻触她发丝,嘴里在掰扯什么他自己已经不太清楚,但他很清楚,季永恩不舍得离开他,就像他不舍得她一样,他们是彼此相爱的男女,他可以亲亲这姑娘的,可是,可是,可是,季永恩噌一下子从他怀抱里站起来,铿锵有力,“就这么说,我在我爸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到时候你给我揍,从星期一到星期八,各种花式。”她抓住他手,小拇指和他的勾勾,“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完,抱起沙发上堆放的新夏装,跃跃欲试,“我先穿哪件……”
就这么被她丢下了,光独自守着空落落的怀抱坐了会儿,去院子里水池边掬捧水洗个脸冷静冷静,怏怏自叹,这种日子不知还能熬多久。
不日,季远山到访,所幸并非如闵柔妈妈那样,本着恶趣味之心突击临检,永恩和阿光都有所准备。那天永恩请了假,阿光因为工地有事,没办法太早回来,所以迎接父亲的暂时永恩一个人。打开门,父女欢呼,永恩乳燕投林般冲入季远山的怀抱,亲昵呼唤,“老爸,我想死你了……”远山先生亦如是,父女俩肉麻兮兮腻歪完,永恩找妈妈,没找着,才见老父身边还有个亲爹方明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