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峥几人每天轮流看着那小子,谁不背后叨两句别人的事儿?约克査士弭又是个关不住事儿的大嘴巴,谁对那小子做什么事后都要叨一遍,沈祭梵能不知道?
“你不能这么咒他呀?还可以慢慢教的。”安以然底气明显不足,哭兮哭兮的样子,挺可怜。沈祭梵倒是知道沈昱谦那小家伙一做错事就挂着两颗眼泪博取同情心是跟谁学的,这不是跟他妈如出一辙?
那小子是一服软,身边人就没辙,再大的事儿也就糊弄糊弄就过去了,谁还真正给孩子计较什么?你说那小子,他激灵不?
“然然,你到底想偏袒沈昱谦到什么时候?”沈祭梵面色沉了下去,站起身,道:“你不想送走,那就留在你身边吧,儿子将来长成什么样就是他的造化,你想怎么教就怎么教,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省得你又觉得我*。”
沈祭梵说完后失望的看了眼安以然,转身走出病房。
沈祭梵这只老狐狸是要给她双重压力呢,那失望的一眼对安以然影响多大?
安以然心里痛了痛,沈祭梵是不是在怪她把儿子教坏了?
沈祭梵说得没错,她也不反对给小胖子更好的教育,儿子有哪些毛病她天天看着的,能不知道吗?可孩子还小不是吗?还能改的呀,慢慢长大了,懂事了就好了。就像张可桐一样,小时候那么皮,谁的话都不听,现在长大了些,不就能听话了?
安以然就觉得沈祭梵太急于求成了,小胖子才多大啊?急什么呀?
想了一晚上,还是妥协了。跟沈祭梵意见有分歧的时候,她就从来没赢过。
第二天出院,安以然以为沈祭梵还在气她,不会来接她的,结果准备走的时候他还是来了。苏雯苏拉给安以然收拾了东西,沈祭梵先带着安以然走出去。
“我想好了,你想送他去西班牙,那就送吧。”儿子和老公,还是老公更重一点,要不是沈祭梵昨晚上最后给她下脸子,她怕是还会犟着不肯。
“嗯。”沈祭梵淡淡的应着,倒没有因为她的让步而有任何的反应。
瞧,这就是预计总的事儿,这男人是早就料准了的。
安以然那还在絮絮叨叨的说:“沈祭梵,小胖子真的还太小了,把他送出去,我很担心。小胖子脾气不好,见到陌生人不爱说话,我怕他去那边了会闷出问题来。沈祭梵,你真的能确定那边的人可以把他照顾得很好吗?不会虐待他吗?他再皮,也只是个两三岁的小娃娃,别人欺负他,没有父母在身边,他也不懂得反抗的。沈祭梵,要是小胖子被人欺负,我会很心疼很心疼的,巴拉巴拉……”
沈祭梵俯身把安以然打横抱起来,低声道:“你想多了,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
苦头无疑会吃,但绝不存在虐待不虐待之说,毕竟他这个老子的身份摆在那。
安以然不放心啊,心底深处纠结万千,天天都在一起的,这要送走,叫她以后怎么办呢?她得失眠多久啊?一定会想孩子想得睡不着觉的。
“为什么要去西班牙?”不在西班牙她一定撇下沈祭梵跟着去了,可是西班牙…
“因为家族中的教育模式是完善的,他不会在族人面前出现,你放心,他在我沈家训练营。里面的人都是魏峥一般忠厚的人,不会出任何问题。”沈祭梵耐心解释了句,知道她不愿听他家里的事,所以多的也不再说。
安以然抓着他的衣襟低低叹气,沈祭梵倒是再道了句:
“真不放心,你也可以过去陪着他。他有什么变化,你也能第一时间看到。”
“可以吗?”安以然眼底忽然亮了一瞬,出声反问。抬眼望着沈祭梵,沈祭梵垂眼看她,点头。安以然想了下,眼里的亮光点点暗下去:“是住在公爵府吗?”
沈祭梵点头,不住公爵府,那不成她要在别的地方住?
安以然还在犹豫,一想到公爵府,想到西班牙,她是下意识的排斥。回忆太不美丽了,甚至一想心里就有些闷痛。要不要为了小胖子过去?再出现在公爵府?
“沈祭梵,我过去,是不是真的能每天见到小胖子,还能抱着他睡觉吗?”安以然又问,她是真的不放心孩子啊,才三岁,她不知道沈祭梵是怎么想的,但她真没办法狠下心。如果能每天见到,他就像每天去上学下学一样,她能照顾着,她是可以考虑的。
沈祭梵顿了下才出声:“这不行,即便你过去,也同样只会在营区放假才能见到他。但你可以与他的各个教练取得联系,得到他最新的进步。”
“都见不到他。”安以然眉头皱得很紧,急得想哭。
“然然啊,是送他去学东西,不是让他去度假,要那么轻松,留在我们身边就足够了,何苦要送过去?”沈祭梵出声道。
“我明白。”安以然良久才哽咽出声,她是排斥沈祭梵背后的家族,可她想儿子好,就不得不送过去。
两人上了车,一路上没有再说话,沈祭梵也不再出声。
安以然那人就是反反复复的性子,前一刻是想通了,后一刻又不愿意了。
回到浅水湾时间还早,沈祭梵准备去趟帝王大厦,刚走出门,安以然忽然追了出去,拉着沈祭梵衣服,眼里泪光闪闪的说:“沈祭梵,小胖子是你亲生的。”
沈祭梵愣了下,垂眼看她可怜巴巴的脸,大掌轻轻贴在她脸上:“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