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等了许久,拳头的血吧嗒吧嗒落在地上,饶是普通人也能听到、也能闻到。从前他哪怕磕破一点儿皮,她都紧张得要死,摔断了腿她更是几天几夜吃不下饭。现在……她都可以这样无动于衷了吗?
“沐清月,你狠!”
嘭!
门被狠狠地关上!
沉重的脚步声急速远离,沐清月竖着耳朵,确定他已经走出了道观,她才终于忍不住,用被子蒙住头,大声地哭了起来。
“母后你总算是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你就是累了想睡一会儿,对不对?”
“母后,我以后都睡你房里,这样你生病的话我就能第一个知道,你不要拒绝我,我睡地板就可以了,我只想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动动手就能摸到你,看你是不是一直都好好的。”
他吻了她的唇:“等我回来。”
五年朝夕相对,两年日夜思念,割舍起来,跟挖心一样疼。
“口是心非的女人!”
沐清月一怔,头顶的被子忽而被掀开,她举眸望去,见君玄正半是责备半是心疼地看着她,一时,她的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了。
沐清月眨了眨满是泪水的眼眸:“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的武功已经高到来无影去无踪的地步了?还是说,她哭得太投入完全丧失警惕了?
君玄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忘了属于我的东西,所以回来取,拿完我就走。”
沐清月垂下眼眸,失落地道:“哦,那你拿吧。”
笨女人!君玄唇角一勾,紫色妖瞳里掠过一丝狡黠,他俯身,将沐清月从被子里捞出来,沐清月的浑身一冷,他用自己的氅衣裹住了她。
沐清月呆怔:“你……你不是……”
“嗯,属于我的,我拿了就走。”语毕,抱着沐清月走出了房间,尔后施展轻功,起起跳跳,避开宫里的侍卫和暗卫,一路自东华门出了皇宫。
直到上了马车,君玄将她压在软榻上,吻了个昏天暗地,沐清月才真正回过神,这不是在做梦。
她圈住君玄的脖子,在他身下微微喘气,双颊绯红,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君玄,你带我去哪里?”
君玄笑看向她:“带你逛逛南诏的帝都。”
七年没出过皇宫,她都快忘记外面的天是什么样子了。沐清月心中欢喜,脸上便有了笑容,她轻声唤道:“君玄呐。”
“嗯?”君玄趴在她身上,将头埋在她颈窝,与她十指相扣,享受着两年来最温馨的时刻。
这样的姿势,若沐清月还不明白这个男人对她的心思,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好吧,她就是个没出息的女人,之前想了那么多快刀斩乱麻的理由,统统抵不过他的一片温柔,她忽然觉得,他敢爱,她便也能义无反顾。只是心头的刺儿她得把它给拔了,她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很喜欢秦丽哦?”
君玄霍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半响后,恍然大悟一般,笑了:“你刚刚那样是吃醋了?”
沐清月眨了眨眼:“嗯。”
她比他大好多诶,没必要装清纯、装可爱了。
君玄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喜色爬上眉梢,他的语气便有了一丝轻快:“我跟她只是朋友,沐清月,我是你的。”
从她第一次主动亲近脏兮兮的、被人称作妖怪的他,他就注定是她的了。
是……她的?沐清月的心里像抹了蜜似的甜,她单手一拉,君玄的脸贴近了她的,她歪着脑袋,软红的唇吻住了他的,一边细细研磨,一边软语低喃:
“君玄,我好想你。”
君玄的双臂绕道她背后,将她紧紧抱住,听她说想他,他不禁有些心花怒放,与她尽情地拥吻,不管未来的路有多坎坷,起码这一刻岁月静好,只要她在他身边,他便有勇气去搏!
“殿下,到了。”马车停下,车夫在门口小声禀报。
尽管眼下正值寒冬腊月,但帝都繁华,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商铺的灯火辉煌,街边的小贩叫嚷,全然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