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琅“哦”了一声,对他的到来表示并不怎么惊奇,尔后继续埋头,写写算算:“你不懂的。”
明琅,我小学就在替你做初中的化学作业,我不懂?不就是提取红细胞吗?
需要氯化铵溶液,问题是氨气易找,盐酸却不太好做,她这法子困难重重。以前做杀手的,这会儿拿起手术刀便真的济世为怀了?何必这么麻烦?找几个人,把宇文靖的血输入他们体内,谁活着,谁跟宇文靖的血型就是匹配的了。
但看这个小女人跃跃欲试的样子,他真不忍打消她的积极性。也罢,反正她折腾这个总比一天到晚守着君慕紫强。
忙过到午膳时分,明琅饿得头晕眼花,这才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目光一扫:“咦?夏侯奕,你什么时候来的?”
习秋抿唇偷笑。
夏侯奕的嘴角抽了抽,道:“你可真是好记性!”
明琅瞪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夏侯奕走到她身后,开始给她按摩酸痛的肩膀和脖子:“秦国使臣的接风宴,你忘了?”
“天啦!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明琅站起身,“习秋姑姑!你准备一下随我入宫吧!”
夏侯奕不禁失笑:“谁说是去宫里赴宴?况且,你再急也没用,大部队早就出发了,沐府的人也走了,他们今晚到,我们……嗯,目测明日清晨来临之前吧。”
“你、你、你故意的,对不对?”明琅皱眉,狠狠、狠狠地瞪着他!
夏侯奕耸了耸肩,邪魅的眼眸微眯,笑得颇为无辜:“你问习秋,我来了几个时辰了?”
习秋十分配合地亮出三根手指。
明琅拿开他放在她肩膀上按摩的手:“反正你就是故意的!”
“再生会儿气,明天白天才能到了,难不成你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今晚你跟我……”他不说了,只狡黠地笑着。
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她果然是被欺压的一方,明琅愤愤不平地剜了他一眼,不再言辞。
习秋收拾妥当后,和夏侯奕、明琅一道出了凌风院,刚走了没几步,便和李姨娘碰了个正着。
“婢子给四小姐请安,给夏侯世子请安。”李姨娘恭敬地行了一礼。
夏侯奕并不看她,这是沐府的姨娘,怎么对地啊明琅说了算。
明琅有些意外,但还是淡淡地道:“姨娘有什么事吗?”
李姨娘看了看明琅身旁的习秋,微笑着道:“四小姐出行只带习秋一人恐怕不够,让婢子跟您随行吧!婢子做个丫鬟就好。”
皇帝出行可以带后妃,王侯出行可以带侧妃,但一个世家千金带姨娘,这真是闻所未闻。明琅的眼底流转起意味深长的意味:“不了,你还是安安稳稳地呆在府里,偶尔探望一下沐长青,替我娘分忧比较好。”
大夫人如今疼长青疼得紧,护得跟心肝宝贝似的,哪里能让她瞧?每天她前去歆华院立规矩都看不到三少爷。李姨娘扑通跪下,抱住明琅的腿:“那四小姐,您去替奴婢求个恩典,行吗?求大夫人网开一面,让奴婢亲自带三少爷几天!”
“为人子女者怎么能质疑母亲的决断?当初,你毅然把我三弟交出去,就该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这种话休要再提,坏了我母亲的名声,别说看,你连听我三弟哭的机会都没了!”倪韶雅再善良也是封建社会的一名妇女,养在她膝下便是她的孩子,她不让一个出身卑微的姨娘接触沐长青在这个时代并没什么错。但她一定会对沐长青很好,如她对她一样。
李姨娘死死地抱住明琅的腿,不撒手,一个劲儿地哭。
习秋看不过去了,揪住她的衣领往旁边一扔,她一个翻滚磕到了头,鲜血汩汩冒出,止都止不住。
“小姐,我……”习秋有些微愣,她没用力啊。
夏侯奕揽住明琅的肩,瞟了李姨娘一眼,道:“算了,我们走,不必理她。”
明琅只觉得李姨娘今天的所作所为太奇怪了,她早不求、晚不求,偏等在她临出远门时求,还弄得头破血流。
走出了老远,明琅突然止住脚步,回过头,冷冷地道:“李姨娘,你最好别是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三弟的生母!”
李姨娘浑身一颤,眼底闪过了一丝慌乱。
这次去京都以北的行宫,沐岚以生病为由留了下来,其实她是舍不得三叔,也不愿见到倪涛,与她一同留下的还有唐念儿和倪韶雅这两名孕妇。至于老夫人,她年事已高,最近搬入了佛堂,完全不理世事了。
习秋和兮子羽、雪蝉同乘一辆马车,明琅则跟夏侯奕自然是单独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