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拜了年后,我决定全力地将时间投入寻找他的踪迹中,时不时便出门好几天才回来,府里的人也习以为常。
终于在苦寻了一个月后,我见到他了。
我见到了这根金线的另一端连接的人,此时他正和自家的工人一起干着农活,闲暇时间坐在田埂上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看得无比认真,连身侧来了一位二十余岁的女子都没注意到。
待这女子唤了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起身与她客客气气地打着招呼。
而找到了他之后,我也不会刻意去接近,只是站在一旁的山坳上默默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并跟在他们身后,见他们进了家门。
自此我每个月都会抽一天的时间前来,因为我对他抱着太大的好奇心,想了解他究竟是怎么最后踏上这个位置的。
也许正是因为格外特殊的能力,待他在秋天又去念书后,写的文章每每都被当地的先生赞叹不已。
直到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也不能将时间都耗费在这里,我还有自己没有完成的目标,于是将时间缩短到了三个月去看一次。
因为在这个时候,这里爆发了“抢米”的风潮,这里受天灾了太久,民众没有饭吃,许多粮商坐地起价。
大家为了活下去不得已纷纷走出家门,将这些黑心的富户们都砸了个干净。
也许是胡三在这期间也在自己住所周围救济过被饿的奄奄一息的人,它自己在经年累月间又积累了不少功德,在这次风潮里,许多人自觉地绕开了它的院子并劝走了想要拿着东西砸门的其他人。
在一番考量下,唯安在征得了胡三的同意之后,在后院门边将一些陈米搬了出来搭起了粥棚。考虑到历朝历代以来施粥的经验,我们决定将粥煮的稍微稀一些,掺杂一些其他便宜又能填饱肚子的杂粮进去。这样既不会吸引想要占便宜的人过来,又能让来这里的人能吃饱。
而我们每日施粥的数量也有限,官府又迟迟不作为,只是派着官兵在街上抓人想要杀鸡儆猴平息这一场纷乱,冲突之间巡抚居然下令军队开枪,当场打死了不少普通民众。
在这巡抚的身后,我竟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年在使馆见过的有天道标记的异族神职人员。
只不过二十多年过去了,他的脸上布满沟壑,头发也白的发黄,戴着一副眼镜,穿着得像一个普通的异族商人一样波澜不惊地站在那里。
只了解到这巡抚在灾难发生那年还与异族人签订了运米出境的条约,但没想到里面还有他的手笔。
似乎是也在人群中发现了我,他看向我时,瞳孔紧锁,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招呼着周围陪同的人朝着没人的方向退了过去。
可我这副模样他从未见过,为什么会这样恐惧呢?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一把火扔进了巡抚衙门,瞬间燃起一片火海,浓烟滚滚。
混乱的环境更适合我去追人,更别提这人年纪大了还跑不动,没多时便被我一把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而周围陪同的人也被我一掌打晕扔在了一旁。
一阵急促又杂乱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想是那些民众烧了巡抚衙门还不解气,朝着这个方向过来了,这个方向的街道尽头都是一些异族人的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