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咱们走吧!咱们护着你突围,拼死也得让大人您逃出去!”一个汉子焦急的打断了方守年的思维,说话的是方守年的侍卫。
方守年猛然惊醒,他打眼儿一瞧,却是看到自己身边只有这三五个人了。
其他的人,都去抵挡军情六处的进攻了。
除了他们之外,就只有一个书童,说是书童,其实年岁也不小了。当初方守年苦读诗书的时候他是书童,后来方守年当了官,被贬,入锦衣卫,奔赴北国,他都跟在身边,最是忠心耿耿不过,而且跟在方守年身边,和这些锦衣卫耳濡目染,一身功夫颇为的不弱。
看到他,方守年呆滞的眼神儿忽然一亮。
他嚎叫一声,忽然拔腿飞快的跑向了自己的书房,少顷,他手里便是拿着一个小小的书匣出来了,那侍卫又是催促道:“大人,快些走吧!”
方守年置若罔闻,一把把书匣塞到书童的手里。急切道:“方中,这匣子里面,装的就是连子宁谋反的那些罪证!看武毅军的这架势,定是要杀光所有人,只留下几个活口了,你在咱们hua名册上没有名字,咱们剩下的人。定然也不会说出去你跑了,武毅军绝对不会注意到你的存在,你定然是安全的。你现在就去我的卧室。那里有一条密道,直通镇子外面的树林里,林中备有快马银两。快点儿,赶紧去,记住,一定要把里面的东西交给京中的大人!明白了么?”
“公子!你……”方中眼眶一红,眼泪差点儿便要掉下来。
“快走!”方守年忽然伸手拔出旁边侍卫腰间的绣春刀,作势便要冲着方中剁下去,厉声嘶吼道:“快点儿滚啊!”
方中一咬牙,一抹眼泪,拔腿便走。
呼!看到方中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方守年的长长地舒了口气。
周围那几个锦衣卫都是呆呆的看着他。眼神儿都木了,直到方守年冷厉的眼神儿扫过来,才是齐齐的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方守年把手里的绣春刀丢给侍卫,淡淡道:“武毅军的行事你们也看到了,下手狠辣。不留活口,摆明了就是要杀干净咱们锦衣卫的人,你们,也定然无法幸免,便是说出刚才的事,也会被武毅军灭口。但是本官。定然是能留的一条姓命。”
心里最大的一块儿石头已经落地,方守年又是恢复了往曰的冷静,他的声音冷酷无比:“所以,你们都自裁吧!本官心里念着你们的好儿,以后等脱了樊笼,整垮了武毅军,自然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家人。若是不染……”
他的嘴角微微一勾,不再说话,那是那股森冷冰寒之意,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几个锦衣卫互相看看,都是满脸的惨然。
那个之前劝过方守年的侍卫跪地磕头道:“标下伺候大人十年,这便去了。大人一诺千金,定然是会好好照顾标下家人的,标下便是死了,也在阴曹地府为大人祷告祈福!”
说到后来,已然是泣不成声。
方守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转过头去,面色依旧冷凝如铁。
身后传来扑哧一声闷响,鲜红的鲜血溅了一地,有几滴落在了他的脚面上,让方守年不由得一哆嗦。
接下来那几个侍卫也是纷纷说了话,自杀了事儿。
方守年抬眼望天,眼中有几滴浊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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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色微曦。
一缕晨光从半开的窗户中透出来,不过书房里面还有些暗淡。
书房里面的气氛也一如现在的环境一般,清冷,生涩。
李铁坐在连子宁对面,沉声道:“锦衣卫在马桥镇的据点,已经被咱们给荡平了,hua名册已经缴获,上面有八百六十七人,标下已经着人统计了,死尸加上活口,刚好是八百六十七人。锦衣卫大部分都被咱们打杀,按照您说的,没留活口。但是却没想到,那些锦衣卫的上层,却还有些骨气,没被杀的也都自杀了,竟是只留下了方守年一个活口。不过方守年倒是老实的很,被抓了之后也不哭,也不闹。”
他顿了顿,道:“标下怀疑这厮疯了,因为他拿着火折子到处点火,咱们虽然尽力扑救,但是还是来不及,把那王家大宅给烧了八成,几乎已经是一片白地,连锦衣卫都烧死了许多。不过所幸,咱们从里面抢出来一批资料信件,这会儿标下正着人整理,想必到了下午,就能有些眉目了。”
他请罪道:“这是标下的不是!”
从马桥镇回来,他却没有立刻进将军府禀报,反正大局已定,也不再急于一时了,他也知道连子宁这些曰子是劳累的紧了,便等到了天光微亮,才来找连子宁禀报。
说的第一件事,便是包大同的事情,他本来以为大人定然会震怒,这没想到,大人却很平静,只是那双眼睛,冷幽幽的很是吓人。
然后便是把其它的事情都报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