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睿却没有听见。
使官来了又走,东京城中的百姓们倒也不觉得冷清,毕竟城中又少了个国公,再又多了个嘉国公。魏郡王府也依然封着。
像是讽刺一般,没落了个姜家,却又兴起了一个江家。
读音相同,人们直接以&ldo;太原的那个&rdo;与&ldo;洛阳的那个&rdo;来区分。
嘉国公府家由陛下亲自题的门匾挂了上去,江家也正式成为众人口中的谈资。本来,江谦也是被宝宁公主看上要做驸马的,在这当口上,自是要被拿来说。联系上那位状元郎的事儿,宝宁公主的终身大事如今是城中之人最爱议论的。
议论的人太多,易渔的家人甚至都已有所察觉。
易渔如今住在他的姨母家,便是林长信家。林长信是个老实人,也是在衙门中听人提及,回家立刻问易渔。易渔承认确有此事,他的确在闹市街头被宝宁公主带回公主府。
他的姨母又喜又惊:&ldo;你这孩子,这样的大好事儿,你怎不回来说呢!&rdo;
易渔心中厌烦,面上却微笑道:&ldo;公主怎能瞧上我?&rdo;
&ldo;公主最爱俊俏郎君,你生得这样好,定是公主瞧上了你呀!往常,我也未曾听说过公主带其他郎君回公主府的!&rdo;
&ldo;公主府中还养着面首呢。&rdo;易渔轻声提醒。
他的姨母一愣,脸上染上忧愁,看向她的丈夫。
林长信不在意道:&ldo;宝宁公主是官家的亲妹妹,面首不算个甚。&rdo;
姨母最信她的丈夫,再度喜笑颜开:&ldo;是呀!驸马跟面首可不同。若是公主真的瞧中咱们家二郎该多好?姐姐知道了,得高兴坏了吧!驸马呀,那可是宝宁公主的驸马!&rdo;
易渔勉强笑,心中更为厌烦。
论起财富,整个大宋朝,没几人能与他们家比。但他们家没有根基,祖上全是商人,连个庄稼户都没有,这就注定了他们家永远低人一等。即便他已是状元,驸马这样的身份都能叫姨母、姨父这般欣喜。
可他易渔要振兴易家,靠的是自己的学识与能力,而不是这所谓的驸马!更不是自己的相貌!
他敷衍几句,闷闷不乐地往自己书房走去,路上遇到他的三妹妹,易渝。他们俩是他娘生的,是家中的嫡子与嫡女,名字同音。也因为这层身份,妹妹才能被送来东京城,家中指望妹妹能嫁个高门户的。
只是姨父在京中也一般,如何能为妹妹筹谋?幸好易家有银子,打点官媒说个落魄功勋人家也不费事,毕竟三妹妹的陪嫁也将有许多。只是不知为何,妹妹来了几个月,此事上头毫无进展。
这会儿,易渔瞧见易渝,忽然想到赵世碂那身衣裳与腰间的荷包。
&ldo;哥哥。&rdo;易渝高兴地上来与他行礼,&ldo;哥哥今日没进宫?&rdo;
&ldo;哥哥只是个小官,哪能成天进宫?&rdo;
易渝笑:&ldo;哥哥可是状元郎啊!&rdo;她笑罢,天真问道,&ldo;哥哥是要当驸马了吗?宝宁公主我曾见过的,长得貌美极了。等哥哥当了驸马,就能天天进宫面见陛下了吧?&rdo;
易渔与她一同往后头的花园子走去,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话。
易渔恍若无意地问道:&ldo;听姨母说,为你相了几门亲事,你却没有瞧中?这是为何呢?咱家有的是银子,你不必觉着自己高攀不上。那些破落人家,光有名头,实际穷得很。多砸些银子,拿住他们的命门,他们便听话得很,也不敢欺负你。&rdo;
易渝低头,手指搅了搅帕子,小声道:&ldo;我不喜欢他们。&rdo;
易渔话中有意:&ldo;那你喜欢谁?&rdo;